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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醉了(65)

作者: 响萍 阅读记录

你打我,我打你。

往死里打。

没有一丝姐妹的情谊。

梦境中的画面一转,回到了小时候。

下雨,下公交车时,她和任真只有一把伞,她把伞塞到任真手里,自己抱着书包,在水洼里疯狂奔跑。

当她衣服湿湿地站在家门口,面对的是袁丹果冷漠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

温柔的话语是说给屋内的父亲听的,而冷漠的眼神和近乎粗鲁的动作,是特意给她看的。

任意大口喘息着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惊恐莫名的眼睛,却看到了暗黄灯光下,姜智豪侧着身子,用手捂着胸口,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任意吓了一跳,她倏地坐起来,双手抓住姜智豪的胳膊,语气惊慌地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姜智豪咳嗽出声,连着几声咳嗽之后,他转头,温柔地看向任意:“把你吵醒了吧?”

任意:“你怎么了?恶心想吐?身体不舒服?”

姜智豪飞快摇头:“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刚才明明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任意表情变得严肃,“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以便医生更准确地了解你的病情,才能有的放矢进行治疗。”

任意脸上是焦灼不安的表情。

她是真地为他的身体在忧心。

姜智豪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给了她一个安慰式的拥抱,“傻媳妇,我没事,只是要咳嗽而已。”

“咳嗽?咳嗽至于那么难受?”

姜智豪:“咳嗽不难受,只是忍着不咳嗽有点儿难受。”

任意抓住他的胳膊,自他怀里抬起头,“什么叫忍着不咳嗽?”

姜智豪刮了下她的鼻尖:“怕影响你休息,我想忍住咳嗽来着。没想到还是影响到你了。”

她手掌搭在他的腿上,只要他动,就会影响到她。

为了任意能有个好的睡眠,姜智豪尝试忍住咳嗽,尽量不打搅到她。

任意细长的眉毛曲起来,皱皱巴巴像条黑色的虫子,一会儿之后,黑色的虫子延展开,曲成了弯弯的样子。

她笑了,抬手轻轻捶他的胸口:“矫情。”

男人太矫情,为了她,竟然跟咳嗽干上了。

任意:“几点了?”

姜智豪:“两点五十。”

任意拉着姜智豪的手慢慢躺下:“你一直没睡?”

姜智豪将手机放到桌子上,也慢慢躺下,他面对任意,“一直没睡。”

任意眨了眨眼睛:“干什么了?”

姜智豪抬起手指,轻轻抚摸任意的脸颊,声音柔柔地说道:“看你,怎么看也看不够。”

任意羞涩地抓住了他的手:“这张脸已经变了,你看不够的话,算不算见异思迁?”

姜智豪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因为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男人紧张的样子令任意哭笑不得,她故意板起脸,“嗯,你对着任意的脸能起色心,对着汪郁的脸照样起色心,可见你用情不专,三心二意。”

姜智豪皱着眉头坐起来,“你这么想我的?”他语气有些激动,“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

男人一旦冷峻起来,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任意不喜欢。

她主动贴近他,声音软糯地说道:“开个玩笑,快陪我躺下吧。”

这世上哪还有比他更痴情的男人?

姜智豪不躺,眉头没有丝毫舒展的意思。

看来是真生气了。

任意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惹着病号如此生气。

她摇着他的双手,讨好地笑:“帅哥,帅哥,躺下嘛!”

姜智豪还是不动,任意硬拉着他的胳膊,他没有抗拒,慢慢躺下。

人虽然躺下了,但脸上表情还是臭臭的。

任意扁扁嘴,使出撒手锏。

她抓着他的手,放到被窝里面,然后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闭上眼睛,气哼哼地说道:“睡觉!”

姜智豪黑沉的眸子里闪现出危险的气息。

第54章

即使闭着眼睛,任意也能感受到男人炽热滚烫的眼神, 如热浪般的气流, 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面颊, 撩动她耳侧柔软的发丝。

她仿佛沐浴在炽热的光源里。

任意眼睫翕动, 轻轻睁开了眼睛。

虽早有预料, 但她还是被男人灼热的眼神给烫到。

姜智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黝黑的瞳孔里全是她的影子。

任意害羞,她抓着他那只手,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背对他, 严丝合缝地窝进他的怀里。

而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胸前。

那是她想给他的温暖。

“睡吧。”她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 轻声说道。

“你喜欢这样睡?”姜智豪浓郁低哑的嗓音响起。

任意脸颊红了红,反问:“你不喜欢?”

姜智豪稍一停顿,“喜欢。”

任意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背:“喜欢就睡吧。”

被吓傻了的任真,像条疯狗一样搭车回家,在家门口, 她砰砰砰拍门, 像是被人追杀一般。

夜半时分的敲门声, 将正睡得好好的袁丹果惊醒, 她胆战心惊地走到门口,隔着门板小声问:“谁呀?”

门外传来任真惊慌失措的声音:“妈,是我。”

袁丹果表情惊厥地开门。

门刚开了条缝,任真慌不择路地跑进来,唇角的血迹沿着下巴流至颈项处, 丝丝缕缕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眼神呆滞地看向母亲:“妈,汪郁,汪郁是……”

不等她说完,袁丹果惊慌莫名地捂住了女儿的嘴,她拖着女儿往里走。

两人趴趴悄悄地进了任真的卧室。

袁丹果反锁房门,拉着任真的胳膊往里走了几步,她低声问:“你脸怎么了?”

“汪郁打的,”任真呼呼喘气,“她说三年前在A市的病房里见到过我。”

任真害怕慌乱,连身上的血迹都顾不上擦。

袁丹果眼睛瞪大,她死死地盯着任真,声音颤抖地问:“她,她说自己是任意了?”

任真想了想,缓缓摇头:“那倒没有。”

“她原话是怎么说的?”袁丹果追问。

“她问我见没见过她,我说没有,她就打了我两巴掌,说三年前在病房里见到过我。”任真眼神放空,“再就没有了。”

袁丹果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她表情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应该是没恢复记忆。”

她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恢复记忆,她用不着半夜再去打你,她肯定会直接回家,找你爸,找我们。”

“会是这样吗?”任真的眼神有些飘忽,高高肿起的脸颊像两块膨发了的馒头,别扭而难看。

袁丹果推着女儿来到卫生间,拿了干净的毛巾帮她擦拭脸上的脏污和血渍。

任真疼得“咝”了声。

“她下手够重的。”袁丹果皱着眉头问道,“你还手了吗?”

任真龇牙咧嘴的:“没来得及……”

两下就被打蒙了,哪有机会还手?

袁丹果瞪了女儿一眼,语气埋怨地说道:“下次,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妈,我怕,怕她恢复记忆。”任真苦着一张脸,脸上是胆怯和后怕。

袁丹果叹了口气:“早知道姜智豪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就该按原计划进行。”

任真:“什么?”

袁丹果摇了摇头:“算了,你不必知道。”她一边帮女儿擦拭一边轻声嘱咐,“别自乱阵脚,稳着点儿。”

任真用手抓住老妈的肩膀,“妈,我们会没事吧?”

“肯定没事。”袁丹果安慰女儿。

嘴上说着没事,其实袁丹果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说来也怪,任意打完两巴掌之后就真得没有了动静。

她在积极跟医院方面沟通,确定手术时间后,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姜智豪的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