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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醉了(93)

作者: 响萍 阅读记录

姜智豪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一掀被子坐到床上,顺便将任意搂在胸口。

“太久没开荤,今晚辛苦你了。以后我会注意。”他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床事。

任意手掌搭到他的肚子上,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女人极累,姜智豪关了灯,搂着她进入甜美的梦乡。

一大早,任意匆匆起床就要出门。

姜智豪在厨房里煎蛋,闻声探出头:“吃完饭再走。”

“我有事,来不及了。”任意匆匆丢下一句就跑了出去。

程不雷是个很不错的搭档,任意刚跑下楼就发现程不雷的车子早在门口候着了。

任意拉开车门坐上去,边系安全带边说道:“你早来了?”

程不雷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道:“没有,我刚来一会儿。”

“不晚吧?”

“不晚。”

任意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赶到酒店,汪郁的叔叔婶婶刚好下来,任意招呼两人上车。

“叔、婶,你们没着急吧?”任意往侧边坐了坐,给叔婶腾地方。

大婶永远是一副拘谨不安的表情,“耽误不了,不急。”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任意诚挚地向二人表示感谢。

都是拖家带口的,这一出来就是不少日子,肯定家里的事情耽误了不少,估计早就想孩子想家了,但他们从来没表现出来过。

任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塞到大婶的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们带回去,留着给孩子上学买房子用。”

他们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拒绝父亲给出的重金诱惑,任意当然不能亏待他们。她现在有姜智豪这个强大的后盾,钱对她来说不差事儿。退一万步说,她还有公公送的一千零一万撑腰呢。

婶婶却表情仓皇地推拒着,“使不得,使不得。这个我们是绝对不能要的。”

“我给得起,你们不用考虑太多,只管拿回去用。”任意想着把卡重新塞到婶婶的兜里。

谁知大叔在旁边来了一句:“姜总已经给了我们一百万。我们很感激,不需要再多了。钱这东西,够用就行,再多容易生贪心。”

婶婶也慌忙表示:“对,这一百万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在正地方,绝不会胡花乱花地浪费掉。”

任意愣了好一会儿,慢慢将卡收回包里,她眼神不确定地问:“姜智豪真给你们钱了?”

“这个还有假?我们来的第三天,他就派人把钱送来了,还说暂时不用告诉你。”叔叔怕任意不信,还特意在怀里摸摸索索半天,将一张卡拿了出来,递给任意看。

任意没接,只匆匆扫了眼便示意他收起来。

叔叔很仔细很小心地将卡收好,收好后,一旁的婶婶不放心,再三问道,“你好好摸摸,放好了吗?千万别掉了,这可是一百万哪。”

叔叔摸摸胸口,“放好了,拉链拉上了。谁也偷不去。”

任意还是表情蒙蒙的状态,“你们来的第三天,他就给你们送钱了?”

婶婶频频点头:“是的,他亲自过来的。”

任意直到送完叔叔婶婶登机,她的表情一直是若有所思的。

返回的路上,程不雷奇怪地问她:“经理,你怎么了?好像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事情,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任意吁了口气,“姜智豪这家伙的嘴太严实了,他给叔婶钱的事情,竟然捂得那么严实,我一点儿都不知情。”

其实这是为她好的事情,任意不明白他何以要瞒着。

程不雷听她说是为这事想不明白,不由得笑了,“经理,这有啥想不开的,姜总是为你好,帮你把小事解决好,免得你烦忧。”

“可他没必要瞒着我啊?”

搞得像是什么秘密的地下工作一样。

“瞒着你也是为你好,省得你多想。毕竟跟你后妈打官司,不是小事。”

程不雷的几句劝说让任意心情好了点儿。

包里响起熟悉的音乐声,任意自包内拿出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爸爸”两个字。

任意神色复杂地看了会儿,才慢慢摁了接听。

第77章

听筒里传来任生兵低沉的声音:“任意,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现在回家一趟, 我有话跟你说。”

任意望了眼外面倒退的街景, 慢慢答了声:“好。”

该来的会来, 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

任意放下手机, 对程不雷说道:“麻烦送我回家。”

程不雷将之送到了任生兵家的楼下, 任意下车的时候,他特意追问了句:“用不用我在这里等着?”

“不用,你只管忙你的吧。”

任意慢吞吞去了楼上。

坐电梯的时候,她不时环顾四周, 渐渐明白之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她人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里还残存着某些记忆, 像是姜智豪回家的时候,她本能地要接过他的衣服,像是回家的路,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她犹犹豫豫地来到家门口,抬手轻轻拍了拍门。但拍完才发现, 门并没有关, 留了一条虚虚的缝, 她轻轻一推便开了。

任意推门进去, 入目便是坐在客厅里的父亲和正在垂泪的任真。

任意低头扫了眼鞋架上的鞋子,稍作犹豫,没有换鞋子便进去了。

她不想穿袁丹果或者任真穿过的拖鞋。

坐在长沙发处的任生兵往旁边挪蹭了下,对任意招手:“到这边来坐。”

任意走到近旁坐下,任真坐在她对面, 她坐下的时候,任真还抽抽嗒嗒地扫了她一眼。

任意坐下后没有说话,她心知父亲特地将自己叫来一定有他的想法。她想静观其变。

缓了会儿,任生兵慢慢说道:“任真啊,现在你姐姐来了,你当着我和你姐的面,说实话,以前你妈妈待任意好不好?不许撒谎,我要听到实话。”

任生兵脸色不怎么好,妻子入狱,好不容易亲生女儿回来了,又跟他不亲。他目前的生活陷入前所未有的糟乱当中。

任真低头直哭。

任意觉得她的哭声很可笑,带着假假的成分。

哭了会儿,任真抬手抹了抹眼泪,“妈妈待我和姐姐都挺好的,只是稍微偏向我一点点儿。”

“只有这些?”任生兵问。

任真沉默。

“那小文说得那些是真是假?”任生兵问。

任真哭的声音大了些,她边哭边说:“妈妈不是有意那样做的,是姐姐不听话,妈妈太生气,所以就,所以就……”

任意忍不住插嘴:“我不听话,你妈就可以往死里整我?”

任生兵用手抓住额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任生兵一下子像老去了十几岁,眼睛忽然就变得黯淡无光。

他多希望任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小文在撒谎,那是无中生有,那是污蔑。

刚听到的时候,他不相信他所爱的女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以为她视自己的女儿如亲生。

所以他才会更加爱她惜她,把自己能给予的东西全部给了她。

到头来,人生还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巴掌。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变得特别可笑。

任生兵眼睛无神地望向任真:“这么说你们当年的确找到了任意,但是看到她失忆看到她面目全非,所以才故意瞒天遮海,说她死了,对吗?”

这是一个他不忍相信的事实。

他想听任真亲口说。

任真哭得愈发大声。

妈妈被判了邢,任意也回到了她本来的位置,任真已经到了没必要撒谎的地步。换句话说,想撒谎已没有撒谎的空间。

在任生兵沉沉的视线中,任真哭叽叽地低下头,声音低弱地说了声:“是的。”

任生兵手中捏着个杯子,咔擦一声碎裂了。有汩汩的血自他的指缝间流出。

任意和任真都吓了一跳,任真扑嗵一声跪下了,“爸,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当年是我的主意。和妈妈没有关系。爸,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