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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有灯(12)

作者: 牵一 阅读记录

身上因暑气和酒精产生的燥热慢慢散去,夜空中流云迷了路搬的四处游走。

他单手枕在脑后,“白天那事儿,你是怎么知道是冷面公主做的?”。

她坐近了一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遥侧头看着她,“……我不瞎。”

“如果让你认,你能认出这是我的手么?”

因为微微俯身的缘故,她的马尾从身侧倾泻而下。

他沉吟了会儿,“能。”

梅超的目的没达到,“能认出来才怪。”

小老板坐起身,扯着她的手腕,“继续说。”

两个人分坐一张藤椅,有些挤。

梅超尽力忽略自己的不适,“你知道么,那位客人的棕色坤包上有淡淡的山茶花味道。”

“所以问她用不用香水?”

“嗯。凑巧的是,那位客人容易过敏,日常生活里很注意,带香精的一些洗护用品都不用,也就是说,那股淡淡的山茶花味道很明显不来自于她。”

“而且,这个味道,应该是来自于一个护手霜的牌子。”

秦遥沉默不语,盯着地上她的影子看,她坐的很直很规整,脑袋圆圆的,还挺可爱。

她缓缓地说,“这护手霜的味道,来自于初早。”

不贵的山茶花护手霜,香气很重。

隔壁的花也已经成簇开放,花叶共生,在墙头处探头探脑。

“那你赔了那么多钱?”

她看他一眼,“小老板,我有跟你说过么?我爸妈钱挺多。”

“那养你是不是得有很多钱才行?”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两个人很认真的跑了题。

他兜着圈子和她逗趣着聊,却不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为什么帮她?”

以这样大的代价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人,大概率是因为,她的生活里有这样的场景出现。

而她,曾被困在这样的场景出不来。

又或许,不是曾经,她一直被困在里面。

天台上安静下来。

话题岔开原有的心情,她好像也不再去想那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有时候,烦恼来自想太多。

“初早,就由我来带吧。”

她今天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挨得太近的缘故,她时不时碰到黑色西装裤。

滑而凉的面料让她心神荡漾。

“你喜欢保护别人么?“

”诶?“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梅超脑子里的问号还没解决,白皙修长的双腿就被他抬起,搭在他的腿上。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开。

被死死按住没办法动弹。

梅超心里那点儿叛逆又钻出来,逃什么,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么?

缠着他。

似乎并不好奇问题的答案,只是想要问给自己听,秦遥一手搭在她后腰上,一手抬起她下巴,人跟着就凑了上去。

梅超被他掐着下巴,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很软,他很强硬。

男人和女人,真是造物主最精致的成品。

他来势汹汹,在这样的欲望漩涡,她觉得自己有些无依无靠,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衣领子。

大手从她的后衣下摆钻进去,身体为了躲那只手,背脊瞬间拉直,两个人的唇跟着分离,只是胸脯凑到了他下巴处。

秦遥吻得迷迷糊糊,这么骤然一分离,有些不悦,在她的腰窝处轻轻掐了一把。

像是有起床气的小孩。

女孩的眼神有些无措,而后又有些鄙视自己,真是学人玩儿都学不像。

她想从他身上下去。

秦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将近凌晨了,院儿里的灯还开着,她刚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的照明灯都用了那种老式的白炽灯,而不像是房间内为了安全和节能,采用节能灯。

白炽灯暖黄的灯光让夜晚好像白天,改了改人心对夜晚可怖的感受。

梅超笑了,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然后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再继续下去,可就有点无耻了。”

男人低沉地笑出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而后双臂撑在身后,“梅超风,你挺流氓啊。”

她单手撑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从他身上跳下来,“流氓挺好,挺好。”

女孩顺便轻轻挠了一把,秦遥皱下眉,“你。”

“只许州官放火?”

他无奈。

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剩那旖旎的空气。

“我这衬衫,都快让你揪成咸菜了。”

梅超抱着衣物往下走,也不理他。

他双手插裤兜里,跟在她身后当甩手掌柜。

蝉夏喧嚣,人心跟着浮躁。

歌声缠绕花香,有人等候,有人聊/骚。

第9章

刘燕走的时候,谁都不知道。

天还没亮,她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就当做了一场梦。

她会熬过一段痛苦的日子,然后在某一个时间点开始,能够笑着回忆当年。

高铁驶离这座城市的时候,刘燕在小院的微信群里面发了一句,“朋友们,江湖再见。”

梅超在惜故小院待了一周,已经有好多人跟她说过,江湖再见了。

她想回一句一切顺利的时候,才发现,群里只剩下七个人。

刘燕退了群,算是切断了后路。

还是挺决绝的,先说再见,也不再听对方的再见。

小院儿里似乎没什么变化,这里每天还是人来人往。

就像是潮起潮落,沙滩上的印记很快就被磨平。

梅超成了第二个刘燕,开始为惜故小院的上上下下操心。

她带着初早熟悉日常工作,和多多一起正常轮班。

钱多多还是那个样子,上完自己的那半天班就出去玩了,不过梅超也并没有什么不满,都是心甘情愿,讲什么亏欠。

倒是初早,天天跟在梅超身后,虽然还是那个话不多的样子,但偶尔还是会笑笑了。

秦遥这半个月很少待在小院躺尸,他公司那边的事情很多,酒店新开的几家分店运营方面有些问题,民宿式的酒店,他不知道这个理念是否能行得通,只能试试。

人忙碌到一个极点,也就不知疲倦,他只是偶尔在会议期间,想起那么个女孩子。

他好像将惜故小院随手丢给了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直接跑路,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正在台上做报告的项目组长受宠若惊。

下午一点钟,梅超拧着眉看着手机,清洁阿姨到现在还没过来,也不回消息。

她站起身,对正在一旁给绿植浇水的初早说,“初早,不等了,我们俩去把客人退了的房间收拾了。”不能再等了,下午两点,是入住时间。

初早放下洒水壶,抽两张纸巾擦擦手,“好。”

梅超递给她一张纸,“这上面是要打扫的床铺,你先去把床单被套拆了,我去天台收干净的下来换。”

“好。”

钱多多一早就出去爬山了,店里只剩下两个人。

这边有个花卉基地,远近闻名,现在是三月底,花跟着春天开放,订单量也跟着多起来,这几天梅超快忙疯了。

清扫量不多不少,两个人紧赶慢赶。

初早也是个狠人,话不多,手脚很快,尤其是换床单被套。

梅超抱着干净的床品在一旁感叹,“初早,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贤惠啊。”

正捏着被套角使劲儿抖的女孩小声地说,“不至于。”

“还剩下几床被子就你弄啦,我就落跑去守前台了。”

“行。”

旅客陆陆续续到店,梅超头一次觉得在前台应付得有些吃力。

忽然想起那个甩手掌柜,她一边给客人做身份登记,一边在心里骂他。

处理完一波客人,她终于能够松口气。

梅超端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他不在,都没人在白天的时候拉窗帘了。

真皮沙发被晒了一个下午,已经很烫了,她甚至不敢靠上去。

阳光打在后脑勺,晒得人脑子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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