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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救赎(40)

作者: jaime 阅读记录

第34章 信任 1

当时他并未怎么听懂这句话,虽有疑心,却很快被她后一句接上的话覆盖了。

“那个蠢货,居然以为我是为了他而在那边吗?闹呢,我是为了更好地偷拍他把柄照片,他竟然还自以为是地洋洋得意。太好笑了。”荆妍捶着他的裤子翻过身来,趴在他的腿上咯咯地笑,“所以我最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了。我就喜欢,啪啪啪打他们脸。”

卢叠阳又捏起她圆润白皙的脸来:“你有段时间也很讨厌我的吧。”

荆妍贼笑:“我现在也讨厌你。”

“哦?”

她说:“有时太过美好,之后就会不舍放弃。不曾拥有的话就不抱有希望。若是心存希冀着到头来却是毫无所得的,那最伤人。”

她迷惘的样子使心生怜意。

他心动之下,弯下腰,手捧着她白皙的小腿,嘴唇一路温柔地流连而上。

第八章

下午时,荆妍说要出去一趟,刚好卢叠阳记起二伯一事,便一起出门,他说可顺路送去。两人坐上车时,卢叠阳扣着安全带问:“在哪里?”

眼见荆妍有些犹豫了,随后点点头道:“B街那边。”

卢叠阳暗忖,B街同他目的地的J街还是有些路程,或是说,完全不顺路。但他没表现,只是很热忱地点头后,一路狂飞带她到了J街。

途中荆妍倒是问起:“你侄子最近还好吧?”

一听这,卢叠阳只好苦笑作答:“倒还算听话。”

荆妍如何聪慧,当下嗅出点不同来:“是有什么事?”

与她说了也无妨,何况还跟她有关系。卢叠阳便把那事粗略大致地概括了给她。荆妍起初怔神,听得一愣一愣。到后来根本是笑了:“他真是笨蛋。”

卢叠阳这却是赞同:“确实很笨。我也教训了他一顿。”

“你也是笨蛋。你哪里来的资格教训他?”一听这话,荆妍眯起眼来说他。

怎么又扯我身上。卢叠阳纳闷,颇不是滋味,她只要一有机会,必损他几句,否则不痛快似的。现在也一样。

荆妍认真给他说:“他把那叫尤金勇的叫去,一看就是有什么密谋在筹划。你怎么能不拦住呢?”

卢叠阳反而笑了:“我哪里不知。”

这时恍然惊觉,车子驶过路程了,卢叠阳便又把车调过头去。

轮到不解的变荆妍:“那你还?”

卢叠阳换了一副感慨的口吻:“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事光凭大人是不能够的。究竟怎么样,孩子之间最清楚。或许在他们看来,打一架比请老师家长更痛快。”

荆妍一动不动盯着他,忽而笑道:“我晓得了。”

“又晓得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愧疚了。”

卢叠阳不自然:“我有什么好愧疚。”

荆妍望向窗外道:“错怪了顾古,以为他又去闯什么祸。但其实不是。你是否想起,以前很多次地这样错怪他呢?”

卢叠阳恼道:“够了啊。”

荆妍狡黠地微笑:“被我说中了。嘿嘿。”

卢叠阳推她的脸:“你事情办完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荆妍说好,于是到了目的地,他看着她下车,往左右看过后,便穿过面前那条人行横道。走过斑马线,她渐渐消失在住宅楼边的绿荫道中。直到完全看不见,卢叠阳才行车往返走。

是J街的一所康复治疗所。在转角处走进一百米处,并不显眼,康复所确是需要在这样远离闹区、偏僻安静之地。四周都是老房子,掉的漆黑炭色的墙,比起新的建筑来,这里的房子古老而有乡土气。有些种在两侧的树,枝繁叶茂的,快要大过这些老房子,葱绿地横生到窗前去。

康复所就是在这样的地方。

卢叠阳一查才知,这所康复所综合性不算有名,但对腿部有疾伤的针对性康复训练,不仅在市里排名前几,就是全国来说,也是赫赫有名。

穿过前面格外宽阔的花园庭院,他走进明亮宽敞的大楼,前台有护士小姐正在打电话。见到他来,示意稍等,又将话筒搁近压低说了几声:“那就这样吧。有什么您和医生说。”

她谈话期间,卢叠阳便一直打量这附近,墙上的壁画,安放让家属坐的沙发,还有预防疾病的宣传海报与公布栏。

他正聚精会神看一副画时,护士小姐那边叫他:“先生!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卢叠阳才抽回神来,对她说:“劳烦查一下一个名叫卢至善的男性的病房号。”

小护士问了一声:“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卢叠阳道:“我是他侄子。”

她点点头,低头去查。而后马上查到便说:“在A31单人间。往这条走廊走下去,第一间就是了。”

卢叠阳道谢后便往那走。二伯一家出事后,只说了康复所名字,不愿他们过来,才连病房名都不说。他在走廊间走,这背光,阴暗又冷,惟有上面隐隐的天光,如同监狱的天窗,约莫地显现出点光线来。

他踏进房时,床边只有二婶,二伯正在看电视,房间有些小,光线也不足,像杂物间。卢叠阳一走进,那两人登时都有些愣神。二婶先站起:“叠、叠阳……”

大概是这几日在这并不顺心吧,见到熟悉的人时,身材娇小的她眼眶泛湿泛红了。

身后二伯也是愣道:“叠阳?你怎么会过来?”

卢叠阳一面扶住二婶,一面歉疚地表示:“到今天才来看望您二位。”

二伯赶紧说:“这有什么。我这伤根本不算什么。”

久不见,二伯苍老许多,原便黑瘦的皮肤愈发干瘪,深陷的眼窝,恰似暮年老者。然而他比父亲只是大上两岁。常年工地干活,他黝黑得像炭,焦枯而毫无色泽的炭。

见他这副模样,又见衰老疲惫的二婶,卢叠阳苦涩说:“早知在这里,怎么不跟我联系呢。我有好些同学是医生,虽非分布各个城区,但到底有些人脉。你们二位住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

二婶疲惫地找了招手:“我们不住,也总有人住。这里医生护士也都蛮好的,没什么委屈。”

卢叠阳一句话便被这么云淡风轻地堵了回来。

他正想着下一句,二伯倒是说:“是你妈告诉你的吧?”

卢叠阳又是苦笑:“几个小辈里就我在这,我妈要不告诉我,我之后才是真心里对不住。”

二伯倒是没他想象中的生气,而是有些感慨地叹起气来,望着地面的眼睛,渐渐湿润了,“阿滨那家伙就没你这么懂事。”

阿滨是他们二位的独生子。早年娶了老婆,生了个小孩,但不久老婆在外地打工无故失踪,报案后迟迟未果,只能草草结案。而后阿滨先后交了几个女友。之前一直老家那打工,近年出去了,留下个小孩在家乡。今二伯意外,大概阿滨也是不晓得的。

卢叠阳低声问:“小慧上初中了吧?”

二婶点头叹气:“她懂事。我们跟她说爷爷治病去,她也乖,说能照顾好自己。”

卢叠阳点点头,又望向二伯。他小时二伯的印象,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但也是慈爱和善的,尤其对他,身着老旧的布衫长裤,一笑便没了眼睛。每次过年走亲戚,二伯总给他一大把开心果,要他过年开开心心。

卢叠阳转身低语二婶:“二婶,您现在跟我出来一趟。”

二婶疑惑,卢叠阳却已对二伯说:“我想见见医生,了解一下治疗进程。”

二伯并不怀疑:“那你们去吧。”

卢叠阳跟在毫无头绪的二婶背后,一走出,他就带上门,二婶似乎想指路医生办公室,卢叠阳却抢先开了口,低声道:“二婶,我不是来找医生的。”

二婶愣:“那你是……”

他将早准备好的厚实地塞进她的手里。“您先拿着用。度过这段缓冲期。”

然而一瞧这是什么的二婶,马上惊叫了起来,卢叠阳赶紧示意嘘声,医院内勿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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