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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26)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那几人纷纷道:“她便是如此说的,叫我们何时来到这里,指明了在前面哪里走到哪里。”“还不许我们脚步太重,一定要轻轻的走。”“就是就是,那小姑娘就是这样说的,只要走路,便能分银子,若是收了银子不来,她会派人上门算账。”

那领头的又道:“那小姑娘带着刀哩,还说知道我们家中住处,我们不敢不来,横竖只是走走路罢了,又不是什么危险差事,又能挣到许多银钱。”

杜大夫仍旧疑惑不解,何泗却已听懂了,向那几人问道:“你们说的那小姑娘,是什么模样?”

何泗话一出口,那领头的年轻人微黑面孔忽地就有些发红,道:“是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姑娘,年纪不大,长的,长的很是美貌。”

他身后亦有人道:“我在城里可没有见过这般漂亮的姑娘,想来应是从外面来的。”

何泗又问道:“她可还说别的话了?”

那几人互相望一望,都摇头道:“没有了,除了叫我们来此走路,别的什么都没有。”

杜大夫皱眉道:“半夜走路竟能挣到银子,可真是奇事,该不会,该不会有什么妖异之处罢。”

杜大夫只是随口一说,那几人却吓了一跳,便有人道:“莫非,莫非那小姑娘有什么奇怪心思?”

几人忐忑间,不知是谁轻声说道:“小时候我听老人们总说,半夜不可胡乱走路,若是半夜还在外乱走便会遇到,遇到……”这人没再说下去,几人都已骇的变了脸色,也不知是谁带头迈步,也不跟杜大夫道别,一哄而散,纷纷转头跑走了。

杜大夫捋须摇头道:“这班小后生,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何泗道:“既然无事,老先生回去歇息罢。”

待杜大夫又关了门领着小童回去后院,沈佑瑜才扯着何泗衣裳道:“何大哥,咱们又不走了么?”

何泗道:“不走了,方才也是我心急,竟被闵真真给哄住,闵真真故意叫那些人将脚步放轻,我便听的不大准,当面见了这几人,我才发觉他们无一人身负武功,怎会出来做什么快活堂探子?”

沈佑瑜道:“咱们又被这小妖女给骗了,回去找她算账去。”

何泗摇头道:“哪里还等到咱们同她算账?她早趁机溜了罢。”

二人重又回里屋中,果然地上只有一团绳索,闵真真已经不见了。

何泗道:“果然如此,她来之前便为自己安排了退路,若是得手自不必说,若是败了也能设法逃走。”说着,何泗往屋内四处一望,倒乐起来道:“她也没想到咱们会又留下来,倒也没有往屋内再放什么毒药。”

沈佑瑜慢慢挪到床边坐下,道:“那她到底是不是快活堂中人呢?”

何泗摇一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照现在看来,应当不是罢,若她真勾连快活堂,自然有法子真将快活堂的高手叫来,不会是在街上拉几个百姓前来冒充。”

沈佑瑜道:“她便不是快活堂的,也不会是好人,我挨了这一刀,现在都疼得很。”

何泗笑道:“恐怕还要疼几天哩,你好好歇息吧。”说罢,何泗便上前扶着沈佑瑜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沈佑瑜却仍睁着眼,唉声叹气道:“又要耽搁了,我心里急得很,也不知,也不知晚姐姐和阿迟怎样了。”

何泗一怔,猜想沈佑瑜念叨的应是那秋家姐弟,便安慰道:“你仔细养伤,快些好起来才是,不然便是到了地方,你若还伤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容易将沈佑瑜哄睡着,何泗亦回到外间躺下,心下仍是警惕闵真真去而复返,但一夜过去,却是平安度过,再没什么动静。

天亮时,何泗便收拾妥当,向医馆杜大夫辞行,杜大夫很是诧异,道:“为何这么快便走了?再歇一天罢。”

何泗摇头道:“我们出门实在是有要紧事做,无法耽搁。”

杜大夫又瞟了一眼沈佑瑜,面上便有些不大赞同,道:“你身强力壮自是无妨,但是……”

沈佑瑜以为杜大夫担忧自己伤势,忙道:“我这伤口已好些了,不碍事。”杜大夫仍是面色不悦,道:“似你这般年轻后生,怎能不爱惜自己身子?”何泗明白杜大夫心中所想,随口扯了个谎道:“前方城中还有朋友在等我们,我急着赶路也是想着到那里可更好歇息调养。”沈佑瑜也忙接道:“正是正是。”

杜大夫这才缓和了神色,又叫小童将药取来,盯住何泗记得给沈佑瑜换药服药,何泗一一答应,好半天才出了医馆门。

沈佑瑜道:“这老先生可真是好人。”

何泗亦叹道:“医者父母心。”他说话间,又一扫沈佑瑜,心内道:那老先生如此反复叮嘱,只怕也是因着他有些为你惋惜之故。

想到此层,何泗便不免心内有些酸涩。二人打马向西行去,因沈佑瑜伤着,便走的不快,及至快出这座小城城门之时,何泗忽地瞥见右手边街道内,窈窕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形何泗已瞧得眼熟了,此刻又再看见,不禁极是头大,怒道:“这闵真真可真是阴魂不散。”

第19章 真与假

沈佑瑜听见何泗说话,忙转头道:“那害人的小妖女又来了?”

何泗道:“此刻仍跟在咱们身后呢。”

沈佑瑜道:“她到底要怎样?”何泗想了一想,笑道:“不理她,我们且走我们的路,看她要怎样。”

沈佑瑜答应一声,忙跟上何泗。

何泗心知沈佑瑜心急赶路,但他此次伤得不轻,才只一天便又赶路,也不能太过颠簸,虽沈佑瑜满口催促,也不敢叫他行的太快。只是这样,却无法甩脱闵真真了。

出了城,二人索性便在官道上行进,横竖闵真真再大本事,也不能在大道上挖下陷阱,何泗已知道她不会向快活堂传信,反而安下心来。

二人走了一阵,何泗又觉有人暗中窥探,不消问,定然又是闵真真。何泗不由皱眉道:“如此纠缠不休,实在烦人。”沈佑瑜本已不大舒服,也道:“咱们本就耽搁许多了,还要再去费神小心提防她么?”

何泗沉吟片刻,道:“她既愿意跟,就看她能不能跟得上。”说罢,何泗与沈佑瑜耳语一番,二人拍马转进道旁野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重又转向大道,在大道走了一个时辰,又忽的转进道旁。

何泗心知闵真真在后跟随,故意来回变道,就是她想设什么陷阱,也无法预备。

如此变了几遭之后,何泗二人又再转进道旁,这下却是许久都未出来了。

何泗从大道转过来时,已察觉闵真真被远远落在后面,因此特特交代沈佑瑜一直向前行进,自己却中途下来,拎了一条麻绳,飞身跃起,躲在一棵高树上。

果然,过得片刻,何泗便见到闵真真自后过来,她一路追赶,此刻也有些疲惫,何泗只耐心等她经过树下时,手腕一抖,那麻绳就朝闵真真飞去。

闵真真听得动静,抬头看时,还不及躲开,身上已被捆了个结实,何泗捏住麻绳往身侧树上一拉一绕,闵真真双脚离地,便被吊了起来。

何泗拍拍手,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幸亏我从杜大夫那里讨到了这几条绳子,这下可就派上用场啦。”

闵真真并未料到何泗竟在此埋伏,一时也有些惊慌,旋即又镇定下来,叫道:“你竟然在这里暗中埋伏!”

沈佑瑜也自前方转回,闻言道:“你埋伏偷袭的还少了么,倒好意思指摘我们。”

闵真真叫道:“放我下来,咱们堂堂正正决战一场。”

沈佑瑜嗤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又并非我何大哥的对手,便是放你下来,你也不会胜。”何泗摇头道:“只怕我们一把闵姑娘放下来,便是一阵毒粉伺候。”

沈佑瑜一怔,立时明白过来,叫道:“好啊,小妖女果然狡猾,何大哥,咱们可不能轻易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