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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65)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二人又比了一场,这次何泗只过了二十招便已胜了周普,周普大叫道:“何兄弟,我老周服啦!你怎么越发厉害了?先前咱们刚认识时我也同你切磋过一回,那时我还能同你走上百招,如今却差得远了,怎么,你那时还藏着一手么?这可不厚道!”

何泗笑了一笑,道:“我对周大哥自然没甚要藏着的。”

何泗心内自然知道自己武功因得了三心二意指点,进境极大,但这话却不便说出,因此只含混过去。

二人正说话,何泗却见有一单薄少年远远走来,见校场内有人在,停了一停便又转身欲走。

周普也已看见,忙叫道:“阿焕,你不必走,我与何兄弟这就回去了!”

那清隽少年听见周普唤,便站住脚转身过来,果然就是沈墨白的次子,沈焕。

周普低声道:“何兄弟,阿焕平素只独自练武,不喜旁人在的,咱们走罢。”

何泗一怔,虽心内疑惑,但也不说什么,便随着周普一同走了,与沈焕擦肩而过时,就见沈焕目如寒冰,看也不看何泗,心内不由纳罕:这沈焕的性子实在是与沈佑瑜大相径庭。

第46章 正道事

周普自有事要忙,何泗与他分别后回到房中,却见秋霜晚与连玉亭亦在院内同秋风迟说话。

何泗与连玉亭是刚到群英山庄,秋家姐弟亦是许久未回来,如今均是感慨万千,才闲聊了几句,沈佑瑜登登跑来,一见几人都在,便叫道:“秋姐姐,连姑娘,原来你们都来这里了,我说那里怎么没有人呢。”

秋霜晚奇道:“你找我和玉亭妹子作甚?”

沈佑瑜一拍胸口道:“我同爹说了,忠伯虽然备了些东西,但总归会有些疏漏,我要带你们俩去豫州城逛逛,你们有什么要的,只管带回来。”

秋霜晚笑道:“怎么只带我们俩,何大哥和小迟就不带么?”

沈佑瑜转脸看何泗和秋风迟,迟疑道:“你们两个也要去么?”

何泗绷不住笑道:“你这是要我们去,还是不要我们去?怎说的这么不情不愿。”

沈佑瑜一想,自己也笑起来道:“何大哥莫笑我,我自然是想咱们同去的。”

秋风迟犹自嘀咕想去练武,却被何泗一并拖走道:“校场已有人占了,你就随我们逛街市去罢。”

说罢,何泗忽地想起一事,一面往外走一面向沈佑瑜道:“我方才见二公子了。”

沈佑瑜“嗯”了一声,才明白何泗说的是谁,道:“阿焕么?他似乎三更时才回山庄来,我以为他睡下了,何大哥是在哪里见他的?”

何泗道:“校场。”

沈佑瑜一怔,皱眉道:“他怎还是如此拼命。”

何泗心内疑惑,忍不住问道:“我听周大哥说,他只喜欢独自练武,不喜欢校场有旁人?”

沈佑瑜“啊”了一声,不知怎么竟开始辩解起来,道:“也不是,他,他就是喜欢独处,也不是要赶别人走,他就是……”

何泗见沈佑瑜磕磕巴巴,不禁好笑,拍拍他肩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下,你何必紧张成这样。”

沈佑瑜松了口气道:“何大哥,你不晓得,我往常也听内外有些人议论过,说阿焕性子太决绝,又太过孤僻,说来说去都是些没什么意思的话。可我自己晓得,阿焕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性子是内向了些,但人是很好的,无非就是不大爱和旁人打交道,才总叫别人误会。”

何泗不料沈佑瑜竟解释了一大通,只好连连点头示意已明白,一转眼又见秋霜晚却是一副欲言又止模样,霎时想起先前秋霜晚所说几人幼时分明是好友,可这些年却只有沈佑瑜时常问候惦记。忆起这事,何泗亦觉得有些纳罕,便低声向秋霜晚道:“怎么了?”

秋霜晚扭脸见沈佑瑜已又去跟连玉亭说话,便也低声答道:“阿焕的性子可不是如阿瑜所说只是内向,我虽在小扇谷内,往日董姐姐也提过,说阿焕虽武功高强,但处事太过冷酷狠厉,她很是忧心。”

何泗亦扭脸看了看沈佑瑜,叹道:“这兄弟俩的性子真是完全不同。”

秋霜晚叹道:“小时候我待他们三个都是一样如亲弟,那时阿焕也只是不大爱说话而已,对我们还是亲近的。这几年阿焕未有一语问起,我心里其实还不大高兴,如今想想只觉自己小气。”

何泗笑道:“兴许他只是不喜欢传递书信,如今你们回来了,往后可见的日子还多着呢。”

几人一路说笑,到了豫州城内,豫州城繁华,街市摩肩擦踵,秋霜晚存心要逗连玉亭开心,拉着连玉亭连着逛了许多成衣铺和胭脂铺子,还去看了不少珠玉首饰。

一路逛了半天,秋霜晚和连玉亭都购置了不少物件,何泗与秋风迟虽是同去,却什么也没买,只顾着为秋霜晚和连玉亭拎抬物件了。

何泗满手捧得都是,见秋霜晚兴致正浓,又拉了连玉亭沈佑瑜进了一间铺子,不禁心内苦笑,赶忙跟上去,走了几步见秋风迟未跟上,便又扭脸叫他。

秋风迟正自发呆,听见何泗唤他,才慢吞吞过来,迟疑道:“何大哥,我方才好像看见一个人。”

何泗正费力整理包裹,闻言心不在焉随口问道:“嗯?你见谁了?”

秋风迟又扭脸看了一看,才道:“我好像见着闵姑娘了。”

何泗一怔,道:“闵真真?”

秋风迟点头道:“是啊。”

何泗忙探头一看,大路之上全是往来行人,并未见什么闵真真,秋风迟在一旁道:“我只是方才看见她一闪而过,早就走啦。”

何泗未寻见闵真真,不由心内纳罕,这闵真真怎么如此阴魂不散,难道她竟真的跟到豫州城了?转念又一想,沈佑瑜途中曾被闵真真伤了一事,何泗也曾与沈墨白提起过,沈墨白亦是不知闵真真是何人,更不知闵真真和他沈家有何过节,闵真真总不至于追到豫州城来与沈佑瑜为难罢?若是闵真真再无理取闹,此处是豫州城,又有沈墨白坐镇,任她如何耍花样,想来也闹不起来。

想罢,何泗心神稍安,转眼又见秋风迟仍紧皱眉头,不由笑道:“只是一闪而过,兴许是你看错了。”

秋风迟却摇头道:“我应当是没看错的,只是我瞧着闵姑娘却并非是一个人,她一直紧跟着……那人像是……”秋风迟说道这里却不再说下去,只是又皱起眉。

何泗不觉纳罕起来,道:“怎么,你认识她的同伴?”

秋风迟怔了一怔,忽地使劲儿摇头道:“不,我不认得,只是匆匆一眼,我没有看清。其实就连闵姑娘我也只是见了一面背影,并不晓得是不是她,也许是我看错了。”说罢,他唯恐何泗再问似的,匆忙道:“何大哥,咱们去铺子里瞧姐姐她们罢。”

何泗瞧秋风迟那慌乱模样,不由满头雾水,又抬头四顾,确实未见闵真真,心道:最好就是看错了罢。想罢,又听见秋风迟在前催促,只好跟了上去。

众人直至华灯初上,才满载而归,只是所带之物全是秋霜晚与连玉亭的,何泗与秋风迟回自己房时,却是两手空空的,二人回了院内只觉疲惫至极,秋风迟咕哝道:“还不如我练一天武呢。”

何泗笑道:“习武何时都可,与亲人却不能时时相伴,就劳你辛苦一天也是应当。”

话虽如此,何泗回房后也没有立时安歇,而是又盘坐运功,直至月上中天才倒头就睡。

第二日何泗一大早便起来,拉上秋风迟在院内切磋比试,秋风迟性子老实笃定,输了几场也并不烦恼,还是一板一眼与何泗过招,两人正拆招间,忽地有个弟子过来唤二人前去前厅,二人忙收拾了,随着那弟子一同过去。

及至快到前厅时,何泗远远便见沈焕也自另一方往前厅去,不由心内纳罕不知是何事。

在前厅之外三人合到一处,沈焕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谁也不看,何泗也不好开口叫他,就连秋风迟也不知怎的闷不做声起来,三人分明走在一处,却都不发一言,径直走进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