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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69)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沈焕又扭脸问林芳兰道:“林姑娘,你觉得他们四人是否有可能合谋?”

林芳兰断然道:“绝无可能。”

沈焕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林芳兰道:“我也不晓得他们四人中是否有人弄鬼,但四人合谋是绝无可能的事。”林芳兰说的如此笃定,倒叫何泗也疑惑起来道:“林姑娘为何如此断定他们四人不可能合谋?镖物丢失是在他们四人手中,他们四人任何一人都有可能,这林姑娘你方才也说了,无法断定他们四人谁无辜,那你又为何说他们绝不可能合谋,是有什么缘故还是有什么凭证?”

林芳兰顿了一顿,道:“没有什么凭证,总之是绝不可能。”

林芳兰说的如此坚决,便连林总镖头亦诧异起来,看向林芳兰良久,又叹了口气,却并未再说什么。

沈焕看了林芳兰几眼,也不再追问,只转头道:“林总镖头,自那天后,镖局内所有人是否都未出去过?”

林总镖头道:“不错。自那天早上发现镖物不见,我便命人封了门,所有人都不得出去,只在前几日,我实在查不出什么,才叫芳兰前去群英山庄。”

沈焕点一点头,又道:“我想问那些镖师一些话,可否带我前去?”

林总镖头先是点了点头,又仰首看了看天色,道:“问话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三位一路风尘仆仆,到了这里还未曾歇息,现下又是天色已晚,不如三位先去用饭,歇息一晚明日再去问。”

沈焕皱一皱眉面露不悦,何泗唯恐他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忙抢先道:“林总镖头想的周到,那我们明日再去问罢。”

林总镖头点一点头,乐呵呵地前头带路,领着几人前去客房,沈焕抿抿嘴,倒是也跟了上来,只是走了没多远,便低声道:“我本就说过我要一个人来,如今你们既然已经跟过来,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我要做什么你们别挡着就是。”

何泗道:“晓得了,我也并未阻拦什么,只是此时确实天色晚了,要问什么只怕也不大方便,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一面说,何泗一面心内道:这沈二公子真是难应付,脾气这般古怪。

听何泗如此答,沈焕便未再说些什么,林总镖头早已备下饭菜,自镖物丢失,林总镖头每日忧心不已,如今好容易来了几个帮手,虽还未见有什么线索,但林总镖头也稍稍放松下来,竟是喝了个酩酊大醉。

待林芳兰将林总镖头扶走,又遣人将何泗三人送回客房,沈焕自回去便不理何泗与秋风迟,径直进了自己房内闭门不出,何泗在房外却是徘徊许久,心内始终疑惑不已,这威远镖局镖物丢失一事实在太过古怪,这镖物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失呢?

何泗沉思许久,却见秋风迟也未回房,只是站在外头对月发怔,神色竟是有些苦闷,不由有些好笑,走过去道:“你今日一天都未怎么说话,是怎么了?”

秋风迟转眼看看何泗,又扭脸看了看沈焕紧闭的房门,竟是叹了口气,倒叫何泗惊奇道:“你这傻小子怎么也知道发愁了?”

何泗只是同秋风迟玩笑,秋风迟却认真道:“我原先在小扇谷里,整日只是对着那些人那些景,只觉得外面定然比小扇谷大得多好得多,如今到了外面,却觉得还不如就呆在小扇谷里。”

何泗诧异道:“怎么突然这么讲?”

秋风迟又转脸看向客房那面,何泗突然明白过来,低声道:“你觉得沈焕实在太过孤僻了是不是?”

秋风迟轻声道:“我和姐姐小时候在群英山庄时,我们几个是很要好的。就是后来……后来爹走了,我们也还是很好的,可是现在,阿焕那样子竟是待陌生人,我实在不懂,不过是过了几年,我从小扇谷出来,原先的朋友怎么就变啦,倒还不如在小扇谷不出来,也不会晓得外面变换。”

第49章 听人言

人心变幻莫测,这事何泗也是难以说清,默然片刻也只能道:“这世上又有谁总是一成不变的?变就变了罢,横竖你还有未变的朋友。”

听了何泗这话,秋风迟也振奋起来,道:“不错,我还是有未变的朋友,阿瑜这些年一直都未忘记过我和姐姐。”

何泗笑了一笑,心内却忽地想起旧事来,先前沈佑瑜被闵真真刺了一刀,何泗带着他去医馆求医,沈佑瑜醒来后曾说小时候极向往外面山川江河,大了却不想出来了。秋风迟是因发觉旧时朋友已变无情,才一时感慨说想回小扇谷,那沈佑瑜又是为何不愿外出,只想待在群英山庄呢?

何泗怔然想了一会儿,又仰首望了望天边月色,叹了口气,扭脸向秋风迟道:“不想那些事了,咱们再去库房瞧瞧。”

秋风迟诧异道:“不是已去过了么?”

何泗笑道:“镖物是从那里丢的,还是再仔细瞧瞧,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秋风迟点点头,跟着何泗一同出去,这时镖局内大多人已歇下,四下也静了许多,横竖也不急,何泗索性一面慢慢走一面看月色,只觉得心下静了不少。

待行到库房时,库房外看守白日见过何泗等人,听何泗说要再去看看那房子,便立即将房门打开。夜间库房内极为黑暗,何泗举了灯盏在房间四处角落走了一圈,秋风迟瞧着纳罕,问道:“何大哥,你在瞧什么?”

何泗住了脚步,又举灯往墙壁上照了一照,道:“瞧瞧这房内有没有什么机关。”

秋风迟奇道:“这房内怎会有机关?何大哥,你怎会这么想?”

何泗道:“东西既然丢了,那必然有个出处。这库房四周均是高墙,若有外人过来必定会有些动静,再则林总镖头又信誓旦旦说,没瞧见有谁将东西带出去,那四名镖师又都说没有碰过镖物,既然看不出有人明盗痕迹,就一定是有我们瞧不见的机关,将东西暗中送了出去。”

秋风迟道:“有理。那何大哥你瞧出什么没有?”

何泗举灯又在房内溜了几圈,叹气道:“没有。这可就怪了,没有任何偷盗痕迹,那东西是怎么出去的呢?这又不是一件或两件东西,这可是整整十箱物件,怎会凭空不见?”

二人在房中苦思冥想,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直至何泗手中灯盏蜡烛燃尽,房内漆黑一片,秋风迟道:“何大哥,灯都灭了,什么也看不清了,咱们出去罢。”

何泗叹道:“好。这事真是奇哉怪也,难道真如沈焕那小子所说,是那四人勾结一同将东西带走?可林总镖头也说了他们四人住处没有任何异样,就算他们四人将东西带走,又能藏到哪里呢?”

何泗说话间,秋风迟已站到门边,扭脸道:“何大哥,你出来再想罢,里面黑漆漆的,呆着怪难受的。”

何泗只好往外走去,走到门边又扭脸往屋内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屋里只能勉强辨出那些箱子的轮廓,何泗瞧着,心内忽地一动,道:“先前林总镖头说过,东西是在晨起卯时前后丢的,冯良和余福昌是夜间值守,姜兴安易俊是天亮才来接班的。”

秋风迟想了一想,点头道:“林总镖头是如此说的,怎么了?”

何泗道:“据他们说,姜兴安易俊是接手半个时辰后才来查验东西,发现东西不见的,而冯良和余福昌离开时四人并未来看东西在不在,是不是?”

秋风迟又点一点头,不解道:“是如此啊,那又怎么了?”

何泗沉吟道:“林总镖头说,他们只在交接时查验妥当后,便会关门落锁不再进来查看,那冯良和余福昌二人既然离开时未曾查看,他二人怎么一口咬定不是他们值守期间丢了镖物呢?”

秋风迟道:“那余福昌不是说了么,他们接手时是查验过的,东西好好的,后来便一直守在外头直到他们离开都没见任何动静,是以他们才觉得自己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