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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续之他们的故事(81)+番外

江男:“……”

陈伟民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又一把握住江男的肩摇晃道:

“可她只好了一阵,江老板你让她骗了,我也让她骗了!

她帮我送木雕去厂子里,和六十七岁的老头子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和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一起!

我是亲耳听到的,她和那老头说,她有潜伏期,说那位老厂长也可能得了,要是敢不给她钱,她就要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让那老头和我一样的下场,被亲人怀疑得了病,众叛亲离,所有人避之不及。

我和她分享的,我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堪,她却拿出去说,成了她要挟别人的例子,你说她可不可笑?

不,是我可笑!

她给我戴绿帽子了,回头却因为她给家里买了个冰箱,给我买了一堆营养品,在我面前哭着说,想让我药钱不断没办法才这样的。

我竟然原谅她了!

江老板,你说我可不可笑?”

江男:“……”

陈伟民将头发抓乱,又用两手抓了抓脸,重复抓头抓脸,似很痛苦般继续回忆,也再没了刚才奈心,语速极快道:

“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和那老头在一起了。

如果只是威胁,不需要再在一起了,一次就够了不是吗?她满口谎话,我和她争吵,她也不再对我温言软语。

她变了,可她不能变的。

她要是变了,还怎么在我身边一直陪我啊,我为了让她让她一直陪我,一直不变,我?我?我要给她保鲜!”

江男顿觉毛骨悚然,嗓子眼发干,不自觉的紧紧贴在暖气片上。

陈伟民也在这时候突然停住了话头,发现江男躲,他赶紧跪坐着往前凑了凑,似是想一定要和江男对视才能说出话来。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把她保鲜好,江老板,我错了。

我怎么能改变主意呢?我趁她睡着一砍刀下去,本来就是想砍掉她的头放在冰箱里的呀。

这样,江老板,这样我一开冰箱门,她就会看着我。

这样她在冰箱里呆着,我回家也算是家里有人等,家里也算是有个媳妇在看家是吧?”

江男万万也没想到,秦雪莲已经被人杀害了,她面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个时好时不好的精神病患者,说话絮絮叨叨的想起什么说什么,还是个杀人犯。

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惊慌,抑制不住的摇头。

“你别摇头啊?你是在否定我吗?你不可以否定我,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所有人里最年轻最成功的人。

我看到你开好车,我看到你住好楼,我看到你们的那个小区还有保安给守大门,我看到你念的那个学校,那么大,那么好,那里的孩子们出入好像都很骄傲。

你还很有钱,很有很有钱,我只和你合作了两个月木雕生意,你九我一,我只占一就赚了两万块,那你得赚多少?你才多大。

听说,你还给帮忙的黎伟和八斤开了音像店。

我很后悔,江老板,我为什么没和你继续合作,要是和你继续合作,秦雪莲就不会去厂子送货,就不会为钱用身体威胁六十七岁的老头,不会给我戴绿帽子,她就不会离开我,她就会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呆着。”

没等江男再露出什么表情,陈伟民忽然又失落道:

“是啊,你会否定我,觉得我是个笨蛋啊,我没听你的,我也没保鲜好小莲。

我怕她冷,我给她的脑袋用棉被包上,包了厚厚的一层,可打开冰箱门,怎么捂都没用,她的脸还是一脸的霜。

没办法,我是个感恩的人,心肠软的人,不能总让她冻着,只能又给她埋地窖里了。”

第104章 新机(二更)

江男牙齿打颤,浑身冷的筛糠般抖动。

她一直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大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

可她无论是好是坏,如今面对的是一个暴徒,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这人脑子还不清不楚,她完全代入不了他。

她跟不上陈伟民的思路,也理解不了陈伟民的想法,她甚至在听到秦雪莲被害的那一刹那,不像那个变态表现的似痛似悔似留恋,她甚至心里一丝痛快也没有。

让这样的她,都和人家思维完全搭不上线,有可能一开口就说错话,以至于刺激到陈伟民又打她,到底该怎么说服对方,该怎么逃啊?人家还有刀和猎枪,随时就能给她一下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听天由命吧,将希望给家人和警方吧,她没办法,只能等,江男如是想。

可她刚想了这么一瞬,眼前闪现的全是爸爸妈妈。

她要是出事了,妈妈会活不下去的,爸爸会恨死自己的。

她不要,她要爸爸妈妈好好的,她们家才过了没多长时间的好日子。

以前,她为了让爸爸在她面前别因为犯过错就低声下气和她说话,别因为犯过错就觉得腰杆不硬不敢管她,她为此甚至和爸爸没大没小过,为的就是让爸爸呵斥她。

她明明不缺钱也管老爸要,缺什么和老爸打商量讨要那种,就是希望爸爸就是爸爸,要有当父亲管女儿的快乐。

还有任子滔,她要是坐以待毙,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是个弹钢琴都矫情到必须要弹她的琴。他别扭,矫情,有个很硬的脖子,凡是他真的介意的人和事,敢梗着脖子不低头不服输。

所以他会被气死的,气警方来晚,气绑匪为什么要绑她,气她爸爸招来的事,气自己有钱有屁用,会和自己较劲没保护好她。估计也会气她,怎么会有听天由命的想法。

被绑在身后的两只手突然攥起了拳头:我是江男,我可是江男!

“唔,唔唔。”江男用眼神示意,你给我松开胶布吧,我不喊。

陈伟民大概是说累了,他说的太多了,也想听听江男的想法,他挑眉看江男:“噢噢,对,我给你松开,好多天都没人和我说话了,我在你学校门口,卖煎饼的都嫌弃我身上味道不好,不和我说话的,你快和我说说。”

真的能开口讲话了,江男深呼吸一口气抵御心底所有的害怕,一肚子词,最终:“我?我想上厕所。”

陈伟民愣了愣,没想到说的是这个,他僵硬的转转脖子看四周。

江男赶紧道:

“这地儿可不行,陈伟民,咱俩得在这一直呆着,我在这上完,咱俩还怎么呆啊?

对了,你不是想我和聊聊吗?我真的能理解。

你一辈子老实巴交,话不多,对街坊四邻友善,当初别人和我提起你就说,你这人很好,也乐于助人。

我知道你没什么朋友能聊,尤其是不能聊你的病,你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更不能和人聊秦雪莲,因为人家不熟悉她,怎么和你谈。

我就不一样了,这几个方面,我通通都能和你谈到一起去,你和我说话不费劲儿。

不过你现在能不能先给我松绑,让我出去找个黑点儿的地方先解决一下,然后我就回来,我不喊、不跑。

之前是误会,你也没和我说你是谁,要是说了,我不能踢窗户踢你,锁车门什么的。

先不唠了,陈伟民,快,我要憋不住了,我现在需要一个背人的地方上厕所,解决完,咱俩好好聊。”

江男发现她这番话好像起作用了,好像莫名其妙的对上陈伟民的思维了,那人脸上有松动的表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打哆嗦,不呈现害怕对方的样子,像和普通人聊天一样的语气,再接再厉道:

“快点儿啊,给我松开。你管我叫江老板,那你忘了吗?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给你当老板的那两个月,钱给的是不是很及时,是不是比你以前打工的那些老板都强,他们有时候拖欠你工资,可我呢,我这人是不是说话挺算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