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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本演绎(14)

作者: 燕不学 阅读记录

陈小华冲进厨房就着水龙头灌了一口水,呼噜几下吐出一滩泥水,这才看到星琪也在场似的,冷冷道,“咱们被涮了。”

杨红柱顾不上去捡巧克力,和吴征一块儿围上陈小华,喃喃地问:“啥、啥意思?”

“桥塌了!”陈小华瞪着星琪,眼球上血丝狰狞,上来左手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喝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什么?”吴征不无惊讶,随后拉开他,“你欺负星星是几个意思?”

他拉的是陈小华的右手,后者转过头又是一声暴喝:“艹你妈别碰老子!”

星琪清楚地看到他鬓角滚下一串水珠,鼻孔张得能塞下两颗巧克力球。

陈小华手劲儿一松,她立马缩身离开他,从杨红柱身后转回餐厅。

但陈小华的视线锁定着她,不再是之前那种多少有些侮辱性质的猥琐目光,而是带着冰冷的恨意。

分明是有话不吐不快。

星琪被他盯得很不舒服,正悄悄往转角挪,陈小华又是大踏步上前。

这时,哈士奇冷不丁地从上方扑棱翅膀飞过来,陈小华被鸡啄的余悸犹存,条件反射后退。

黑色伸缩棍勾住了星琪的领口,夏礼白钓鱼似的把她从一米外拎到身旁。

侦探出场,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顷刻散去,陈小华抱着右手呼哧呼哧喘气,杨红柱蹲下去捡巧克力,吴征搔搔头,嘟囔道:“搞什么啊。”

星琪也想问。

侦探在她耳边低声道:“再不走,咱俩可都血溅当场了。”

第11章 愿者上钩(11)

哈士奇颈部金毛根根直立,淋漓尽致展现着进入攻击状态的雄鸡威风。

“够了!我退出这场狗屁测试!”陈小华举起右手,“我骨折了,我要去医院。”

“我可以打电话给安保公司,直升机十分钟内就位。”夏礼白侧过脸,冲星琪微微一笑,示意她先上楼,转向对面三名男性,脸上只留下一片淡漠,“以防万一,下山之前每个人都得接受搜身检查。”

“万一什么?”吴征踮起脚,看星琪弯腰含胸缩得像只大号仓鼠贴墙溜出餐厅。

夏礼白双手插在口袋,“万一你们一心向观音,不想要奖金。”

吴征抓住陈小华的肩膀,声音高亢尖锐:“陈哥不是吧,你拿到观音像了?!”

“滚你妈的!”陈小华甩开他,拉开领口,挑衅地朝侦探道,“有本事你现在来搜啊,要不要我脱光衣服一寸一寸给你搜?”

夏礼白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你脱。”

“脱吧,陈哥,全国人民看着呢。”吴征笑嘻嘻地指向上方闪烁着一圈红灯的摄像头,顶了下陈小华的后腰,“见识一下你的鸡儿,看你的雄壮还是我们哈将军雄壮。”

哈士奇不失时机地“咯咯”叫。

陈小华一巴掌糊向吴征,响亮的耳光惊飞了雄鸡。

吴征愣了下,一拳头回过去。

“操!打你爹干嘛!”

“让你他妈嘴贱!”

“……”

两人就这样滚作一团。

杨红柱上前又抱又拽地分开他俩,接着拉着吴征离开餐厅。

侦探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陈小华喘了一会儿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朝她比了个中指,阴恻恻地咧嘴一笑。

*

“吓懵了?”

“懵了。”

即使身处恒温24度的卧室,房门反锁,冷汗仍是不受控制地冒。

画面定格在陈小华的冷笑上,星琪后知后觉想起这男的曾有过揪她领口的暴力行为,也大概明白了侦探那句“血溅当场”。

夏礼白往她半张的嘴里塞了颗糖,“还行,知道害怕。”

然后往后一仰,背靠沙发一侧扶手,一条腿曲起来放平板,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把监控调到二楼和三楼。

风平浪静。

卧室内的摄像头贴着黑胶带,三人上楼回房就等于进了监控盲区。

星琪回床头抽了张餐巾纸擦去汗水,刚把思绪放空,就听侦探问:“不想知道真相?”

她本能摇头。

“不想知道为什么吴征和杨红柱溜得那么快,观音像在哪儿,陈小华怎么受的伤,为什么像只发了疯的狗,着急下山。”夏礼白一句接一句,明明有疑问词,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不想知道桥为什么会塌,桥塌了明天怎么回家。”

顿了顿,她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不想知道为什么找小偷?”

星琪一时怔忪,不明白为什么侦探一股脑说这么多“不想知道”。

“您不是不告诉我吗?”

夏礼白微抬起下颌,眼尾几根长睫毛奇妙地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略略释放出笑意,“你过来。”

她这种笑容透出莫名的危险气息,似乎下一秒就会用“真实の凝视”掏空人心里最隐私的秘密。

见对方呆站在床头,夏礼白也不急,“什么时候想知道了,过来我就告诉你。”

星琪把硬糖卷进舌根,偷偷用余光瞄着侦探。

她若无意识地点着平板,偶尔抬手将垂下的刘海拨回耳后。但即使静止不动,她也拥有张扬至极的存在感。

糖块化开,和劣质糖果截然不同的水果清香弥漫在口腔,星琪咂咂舌头,终止偷瞄行动,去衣柜拿了件外套披身上,这才觉得暖意回身。

人总归有好奇心,星琪“我不动心却小鹿乱跳”的针毡坐够了,乖乖来到侦探跟前。

“……侦探。”

夏礼白将画面切到正对东楼的那个角度。

吴征和陈小华的房间亮着灯,只有杨红柱房间黑着。

“你想知道什么?”

又是以提问开场,星琪心里犯起嘀咕,索性耍了个滑头,“看您愿意告诉我什么。”

“记得昨天我在后崖说过的话吗?”

“您说王老大有可能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给其他人,换来家属的一份保障。”星琪猜测道,“是指这个吗?”

“看来拔头发挺有用,营养有所回流。”

说着,迎面一只手伸过来,星琪连人带凳往后躲,“侦探!”

夏礼白摊开手,掌心变戏法似的多了颗牛轧糖,“奖励。”

星琪别过脸,“不要,吃多了牙疼。”

准确地说,是腮帮子疼。

夏礼白反手把东西收回上衣口袋,“假设,你们之中有人找到了观音像,但又不想交出来给苏姐,会怎么办?”

“为什么不交?”星琪奇道,“奖金有二十万呢。”

夏礼白呼吸一滞,竟生出些槽多无口的乏力感。

“你记性不错,肯定记得苏姐说过,那枚观音像估价超过两百万美金。错失二十万奖金算什么。”

她靠近对面这个看似乖巧的女孩,盯着她眨巴不停的圆眼睛,“我的意思是,假设,你们之中除了那位神秘小偷,还有人是王老大的同伙呢?”

这下,星琪总算明白了。

“您的这次招聘……”她想了一会儿,找到了合适的说法,“是精准投放的广告哦。”

对观音像贼心不死的王老大的同伙和神秘小偷,一下占去两个名额,剩下两个搞不好有一个还是同谋。

“是啊。”夏礼白很满意她的回答,“来参加面试的一共二十二人,我都回了复试通知,但最后只有八人来参加复试,乐乐中途退出,你们四个进入最后测试。”

夏侦探招聘,小偷上钩。

“那您就不考虑下,真的有人来应聘的可能?”星琪指了指自己。

夏礼白眼角轻轻一跳。

公开处刑的面试和高空蹦极,两轮测试过去,还有一只傻兔子心心念着这份工作,着实教人意外。

“看表现。”夏礼白多说了句,随后意识到话题又被她扯远了,“好了,说回来。”

星琪端正坐好。

夏礼白在平板上调出地图,“首先,山庄的地理位置四面环水,相当于孤岛。”

星琪没去看平板,脑海里过了遍苏姐发的A4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