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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本演绎(94)

作者: 燕不学 阅读记录

认识了悠悠,便顺其自然地认识了Catty和夏以年。

胡兴军全天24小时关注三人,保护她们不被业内人士趁虚而入,同时灌输给她们防范陌生人的思想。

“一定程度上,他避免了和胡一萱同为校友的三人误入歧途。感谢。”

念出这段话,星琪恍然大悟。

怪不得侦探派她一个人来,原来是不好意思替夏以年向胡兴军的遗属致谢。

“不用谢,他活该。他是大傻叉,死得其所。”

星琪权当她是悲伤过度,言不由衷。

资料最后,回形针别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稚嫩,下面的字体歪斜。

「今天哥哥去城里了,他和爷爷说学杂费他去挣。哥哥为了我退学,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给哥哥当老师,给哥哥补课。」

「萱儿,学习。」

胡兴军回旧宅,为的就是这张字条。

……

赶在高峰期前过了江,出城方向堵了一刻钟。

六点半,和侦探预计时间分毫不差,车辆停在海城中学高中部校门。

校门口的马路上停着十几辆车,聚光灯照得大门口通亮,三五成群的学生一波一波进校门。

胡一萱正要下车,扭头看到后方两三个同学很快经过车边人行道,猛地缩回去,“能不能送我去后门?”

王叔却下车绕过车后亲自为胡一萱开门,星琪忽然注意到他今天的穿着格外庄重,精致得体的修身西装,一丝不苟的领结袖扣,皮鞋锃亮。

开了门,王叔恭顺地微微鞠躬,将手护上方,“萱小姐,请下车。”

“搞什么啊?”胡一萱回头看星琪,“你们有必要这么搞我?”

“哎!那不是胡一萱吗?”

“没看出啊萱总有专职司机!”

胡一萱在起哄中跳下车,扎进同学堆喊“散了散了”。

王叔礼数周到地目送她在同学的簇拥下往入校方向走。

毫无疑问,离正式走出象牙塔还有段时间的学生提前学会观车以识山海。

然而在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星琪却隐隐听到胡一萱否认,

“我真是山里娃,有什么好装的。”

“那是夏以年家的,警告你们,以后不准再说年年傻,我罩她。”

“……”

回程一路无话,星琪几次拿起手机想给侦探发信息,最后却都是默默放下。

胡一萱坦然接受了兄长的过去和死亡,理解并签了该签的文件,她还是一头雾水,千丝万缕不知从哪个头起始。

听到王叔提醒她到家,星琪晕头晕脑推车门。

然而不知道是下雨还是王叔停的位置跟以前不一样,余光瞥见前面一道不太规整的阴影,明显有东西朝膝盖飞,星琪左脚右脚不知该迈哪只,反应不及,随即被人长手一揽搂在怀里。

星琪顺势吸了一大口,拖着可怜巴巴的哭腔连呼了好几声“侦探”。

“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星琪埋在她颈窝里摇摇头,“有好多东西胡一萱同学都想明白了,我没有,有点难受。”

“够不够一只尚小兔?”

“……够两只呢。”

作者有话要说:信息量有点大,一章没走完,不急。

第70章 黄粱一梦(12)

顶着满脑袋官司, 反复咀嚼那份给胡一萱的案情综述, 阿姨烧的丰盛晚餐反而不知其味, 收餐具差点儿把碗筷丢进垃圾桶,后来怎么上的楼, 星琪也不记得。

恍然回神,侦探刚把她推进浴室。

见侦探转身要出门, 星琪心想这案子果然还没结, 想跟上去,又想侦探这两天调查没带上她,是故意不让她接触更深的内情, 踯躅间,一手悬在半空,找不到着落。

倒是侦探拎着她手腕放下去, “别多想,等我上来。或者你把问题一二三列明白, 我们有的放矢。”

星琪眉开眼笑扑上去:“您最好啦!”

然而满怀的感动付给房门, “忍你一晚上了,王叔今天开的新车,臭的。”

嘀咕着侦探翻脸不认人, 心说这才是她熟悉的侦探。星琪滑进浴缸, 思考过度的闷痛前仆后继,她揉揉后脑,自言自语,“争点气呀兔子头……啊呸, 兔脑袋。”

随后一头扎进水里。

侦探外出的两天给她安排了任务,但她有侦探的搭档协议,所以她暂时抛下指定的任务,把可以接触到的资料过了好几遍,一些疑问在给案情综述中得到答案——

比如胡兴军怎么搭上的哈小二三姐妹,又怎么做到与三人和谐相处,以及凶手的动机等。

琐碎或直接问题解决,剩余的疑点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凶手具体是谁,怎么下的毒——胡一萱或许是心里有数,又或者心存忌惮,这方面没细问。

另一个则是胡兴军所属的海天一梦娱乐公司,准确地说,是他从事的“演员”职业。

回卧室等了段时间,还不见兔子出来,敲门也没回音,夏礼白只好进了浴室。

水面上飘着散开的长发,她了解兔子的肺活量,先叫一声“兔子”,预备三秒钟没动静再捞人 。

星琪却在第三秒猛地直起身,一双尚小兔赫然在目,一下从单纯概念式的昵称化为前所未见的具体形象,雪白、挺翘,因动作幅度过大,有些微的摇动。

“一,二,三。”星琪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数了数,又捏回去,“三,二——咦,您什么时候来的?”

忽然发现橱柜前多了个翻翻拣拣的侦探,星琪并未受到惊吓,在浴缸泡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二楼的浴室,侦探在这里理所当然。

“别着凉。”侦探扔来一块浴巾,看也不看她一眼,“快点,外面等你。”

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资料上写着海天一梦的业务属‘半公益性质’,您自己写的,我就不拿文件跟您对照了。”星琪头朝外趴在床尾,耷在床外的两条胳膊左晃晃右摆摆,端是迟来的多动症。

侦探在对面,面前挡着竖高的笔记本屏幕。

星琪最近留心记下侦探很多小习惯,但此刻的侦探她没有印象记忆,茶几沙发堆满书籍,人却颇有些委屈和随便地窝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小过道。

“胡同学说海天一梦是高级会所,我想八|九不离十。职前培训三个月,签订合约,公司全方位提供衣食住行,虽然两名演员配一个经纪人,但一个演员配若干助理,若干是多少?”

星琪清楚她一心两用乃至多用,面上波澜不兴,谁都摸不清的主意排山倒海,台风海啸或风和日丽全在她一念间,想着她在等后文,便继续说下去——

“我看过您存档的交易记录,胡兴军五分之四的入账给公司,但公司不是白拿大头。刚才等您洗澡我问过三姐妹,Alex之前给她们直播间刷的礼物,加起来数目不小。就算胡兴军对自己的魅力自信过头,公司——海天一梦又为什么心甘情愿替他配给人力、物力和财力?”

笔记本屏幕和书本累摞的墙双向遮挡,她看不到侦探眼光闪烁。

才升级搭档,兔子分析问题就看得出条理,只是不晓得死掉多少脑细胞。

“开门做生意,无利不起早,胡兴军前两周是纯砸钱,一直到他……去世,三姐妹给他的酬劳和他的付出将将持平。”

兔子忽然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兔子,滚来滚去不过瘾,爬起来蹦蹦跳跳,“海天一梦图什么?不以短期盈利为目的是什么意思?”

“你等我下。”

星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没留神听侦探的轻声细语。

“另外,盯上哈小二三姐妹的不止海天一梦。同行为了争抢客户连投毒杀人都搞得出来,这怎么还可能是公益?您没瞒过我,您家里情况我耳濡目染多少知道点,Catty爸爸是外交官,悠悠……”

“星琪。”侦探打断她,屏幕压下去一半,“给我十分钟。”

视线平行的地方是睡衣胸口两只头对头的小白兔,她移开目光,改口道,“十五分钟,我理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