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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18)+番外

作者: 或许有一天 阅读记录

还有人讽刺唐纳森的作品是“耽美严肃文学”,诚然“严肃文学”未必是个好东西,有那么多人打着“严肃文学”的幌子夸夸其谈坑蒙拐骗,可凭什么在原耽圈“严肃文学”就成了个坏东西?难道原耽圈作品的平均水准已经高到可以随意嘲讽其他文学了?而那些由作者认真写出来的、有力量有深度的耽美作品,又凭什么不能被称为“严肃”?自轻自贱,不过如此。

……

长图还没看完,徐以寒接起“暹罗扫文推文”的电话,仍旧是那个甜滋滋的女声:“徐总,这篇文章绝对会火的,您写得真是太好啦。”

一阵冷冽夜风掀起徐以寒的衣领,他耸耸肩膀,笑了一下:“瞎写的——能火起来最好,两边撕得越激烈,热度就越高嘛。”

“真的写得很好,徐总,您是学文学的?”

“得了,我哪是那块儿料,我学经济的。”

“啊,那您真是厉害,我……”

“钱已经转过去了,”徐以寒打断她,语气温和,“记得联系你那些大V朋友也转发一下哦。”

“没问题,”对方轻笑,“徐总,咱们合作愉快。”

挂掉电话,徐以寒站在电梯口愣了会儿神,这三月的夜晚仍是湿寒刺骨。然后他点开微信,给罐头带鱼的编辑发了一条消息:

“转告罐头带鱼,我和豪盛交涉过了,这段时间唐纳森的微博一直由编辑代管,他的长评和微博,全都是编辑写的。打赏的两万块钱是唐纳森出的,但也是在编辑的要求下。”

他不能让唐纳森和罐头带鱼相互示好,他需要他们的粉丝继续骂、继续撕,因为只有这样,当他们两个参加接龙比赛的消息被放出时,这场比赛才能有足够的爆点。

至于谁对谁错?

并不重要。

第十九章

电脑幽幽的白光映在赵辛脸上,他刚刚看完《我不要超能力》的第一章 ,就收到总编辑的消息,委婉地提示他要赶快写更新了。

一天一万字,确实不是可以轻轻松松完成的任务量,但眼下他心烦意乱,实在没什么写文的灵感。

徐以寒说,罐头带鱼发那条微博,是编辑的意思,也是网站的意思。

天知道他看见那条微博的时候有多激动,罐头带鱼是刘语生,而刘语生对唐纳森说,你是我非常敬佩和喜欢的作者,你的每一篇文我都看了。那句“大大加油”简直像一只软软的猫爪,轻轻踩在他心尖上。这内容这语气,和四年前的“生”严丝合缝地重叠,又令他想起那张照片,腼腆的男孩儿看着摄像头,看着他。

他险些就按捺不住给他发消息的冲动,他要郑重地道歉,要请求他的原谅,然后他还要说——没有然后了,徐以寒说,那条微博根本不是刘语生本人发的。

“罐头带鱼一直都这样嘛,”徐以寒补充道,“岁月静好的小可爱人设。”

赵辛下意识捏捏自己细瘦的小腿,没有任何痛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动作成了他的惯性,四年前他把约好一起办杂志的朋友送出国,在人来人往的天河机场他看着那人的背影越来越小,他坐在轮椅上,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小腿。四年前他得知刘语生被逼到退学,辗转反侧的夜里他盯着“生”的黑白QQ头像,攥起拳砸向自己的小腿。而时至今日,刘语生近在咫尺,他只需发条私信或者打个电话就能联系到对方,可是咫尺天涯,他不能。他还是”只能,使劲捏住自己的小腿。

他的腿仿佛从来不是他的肢体,无论是暴虐地击打,还是温柔地轻抚,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而生活有时候就像他的腿,令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力。

刘语生已经忘记他了吗?像那些曾约好和他一起办杂志的人一样,已经忘记了他。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遍遍扩大,是的,或许对刘语生来说,他只是一个已经无关轻重的伤害过他的混蛋,就像对那些人来说,他只是一个偏执的曾经很想办杂志的瘸子。

赵辛狠狠攥住自己的小腿,力气大到手臂上青筋暴起,几秒钟后,他颓然地松开手。

他又点开微博,页面停留在罐头带鱼的微博主页,那条短短的微博被他翻来覆去读了不知多少遍——嗯?

赵辛凝神,他确定,大概一刻钟之前,罐头带鱼的置顶微博还是“《粉笔香水》开始预售啦”的宣传,而此时此刻,置顶微博变成了那条转发:

罐头带鱼:谢谢唐纳森大大的打赏和长评,很荣幸~唐纳森大大是我非常喜欢和敬佩的作者,大大的每一篇文我都看了,现在正在追《管送别》,大大加油!(>ω?* )?

赵辛的第一反应是,微博bug了。

他下拉页面刷新,来回刷新了五六次,置顶微博仍是那条转发。

他沉默几秒,干脆从电脑上登陆微博网页端,而罐头带鱼的微博主页上,置顶的仍是那条转发。

……是编辑置顶的?可现在是凌晨一点过。

蔚蓝的编辑这么敬业吗?!

赵辛点进那条微博的评论区,评论已经过万了,除了骂罐头带鱼的、支持罐头带鱼的、兴奋吃瓜的,果真又多出很多新的评论:

蜜粉蜜粉蜜粉:喵喵喵???突然置顶???

一块柠檬蛋糕:置顶是什么骚操作啊!555555555妈妈我搞到真的了55555555

叽歪墨迹:#戴森cp#szd!!!!!!

钱也也也:啥也不说了,欢迎大家来#戴森cp#超话玩耍 →_→已经有粮了!!!

赵辛绷紧嘴唇,给徐以寒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徐以寒接起,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暴躁:“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那条微博也是你们让他置顶的?”

“什么置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以寒不耐烦道,“挂了挂了,有事明天再说。”然后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赵辛:“……”

能这么快地接起电话,声音也清醒,证明这人没在睡觉——那他急着干什么去?

徐以寒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快步走回屋,对邓远笑了笑:“是公司的事……真麻烦。”

邓远盘着腿陷在懒人沙发里,房间没开灯,对面的墙壁上投影着一部电影,因为徐以寒出去接电话的缘故,电影被按了暂停。邓远摇头道:“没事,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忙,我自己看……也行。”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忙的?没事咱们继续看。”徐以寒爬上懒人沙发,挨着邓远坐下。软绵绵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徐以寒的手臂蹭到了邓远的手臂——隔着邓远的纯棉睡衣。

电影继续播放,白蓝脆生生地喊:“路小路!”

邓远看得聚精会神,徐以寒却悄悄偏了视线,目光落在邓远的睡衣上。他穿着一套再正常不过的睡衣,长袖长裤亚麻色。可偏偏袖口处有一圈粉紫色的线,仔细看才能发现,那是一圈极细小的花边。

邓远背靠沙发,宽大的睡衣便遮不住他胸前的隆起,那线条柔和得让徐以寒想起淙淙水流。徐以寒知道他穿着女式内衣,也许是淡蓝色的那一件——昨天还挂在阳台上,今天不见了。其实在邓远住过来的一天前,徐以寒刚在淘宝下单了一台烘干机,这季节南方多雨水,衣服晾很久都未必干。可当他在阳台上看见邓远的衣服时,他鬼使神差地取消了订单。

客服说,亲亲,可我们这边已经发货了呢,您要退货的话,需要承担运费哦。

徐以寒说,没问题,但是这东西不要送到我家,千万不要。

烘干机没送来,于是邓远的衣服继续被晾在阳台上。宽松不收腰的白色针织衫,偏偏有卷着荷叶边的大翻领;黑色直筒牛仔裤,偏偏在裤缝尽头分出一道短衩,又被黑色哑光丝带系起;最平淡的反而是他的女式内衣,鹅黄色淡蓝色,没有花边没有系带规规矩矩像个青春期少女,可是,他的女式内衣,是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