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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57)+番外

作者: 或许有一天 阅读记录

徐以寒凝视邓远的背影,呼吸变得有些重。从邓远白皙的后颈,到他柔软的肩头——徐以寒不知道已经吻过咬过多少次了。有时候他还故意用胡茬去蹭邓远的肩膀,邓远会短短地哼两声:“嘶——别蹭了以寒——好痒。”

徐以寒用力压制住那股硬邦邦的荒谬感,他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无论邓远是什么样,无论邓远为什么和他在一起,都没关系的。反正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等等,萍水相逢的下一句该是什么?——各取所需,对,各取所需。

徐以寒总算想起来了。他冷静地问:“姐姐,五千块钱转给你了,你看到了吗?”

邓远动作一顿,但是没回头:“嗯,看到了……我朋友下个月就能还,以寒。”

“不着急,”徐以寒说,“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你哪个朋友?他拿钱去干什么?”

“我——”

“你看,姐姐,咱们把钱借给朋友,总得知道这人拿去干什么吧,万一是骗钱的呢?现在这种骗局太多了,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人借了钱拿去放高利贷,结果钱收不回来,跳楼了。”

邓远:“……”

邓远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徐以寒。他的指尖还黏着一根的姜丝。

“姐姐?”

“……以寒,”邓远忽然低下头,语气颓然,“你回来之前,文加给我打电话了。”

“……哦,是么,”徐以寒的眼皮忽然跳了跳,说不上为什么,他竟然有些紧张,“他这人,怎么跟双面间谍似的。”

徐以寒笑了笑,上前几步,轻轻揽住邓远的肩膀。

“姐姐,咱们聊一聊,好吧?”

他拥着邓远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很难想象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跳过舞。

“你和倪玉,还有个……他叫什么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迟洋。”

“哦,对,迟洋,你们三个是在做公益么?”

“不是公益,”邓远低声说,“就是……帮一些,和我们一样的人。”

“比如?”

“史岩……去年下半年,她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家里不管她,我们给她凑了两万块钱。”

“还有呢?”

邓远看徐以寒一眼,表情有些难堪,“去年年初在济南,有个女孩子被爸妈囚禁了,强迫她相亲结婚……我们把她从家里抢出来了。”

“抢?”徐以寒愣了一下,“你们的胆子还真大。”

“以寒,我……”邓远抿了抿嘴唇,“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只是……只是没法说。”

“哦,没关系,”徐以寒拍拍邓远的肩膀,“那你们干这些事儿,钱是哪来的?”

“自己赚的,迟洋在辅导班上课,倪玉和朋友开了家小超市,我……之前一直送外卖。”

“哦,真不容易,”徐以寒很是稀奇,“你们这比做公益还厉害,做公益的要募捐呢,你们自己赚钱。”

邓远低垂眉眼,没说话。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姐姐,你们三个为什么要这样?”

邓远还是不说话。

徐以寒也不催他,耐心地等待着。他想起文加说的,邓远他们三个人脑子有病。脑子有病倒不至于——只是很稀奇,真的很稀奇。

良久,邓远终于开口:“因为那些人需要帮助……他们有些做手术失败,残疾了,有些为了赚钱或者是被骗,去卖.淫,有些被家里送到精神病院……他们,他们太可怜了。”

“可怜?因为他们可怜?”徐以寒感觉像听了个冷笑话,“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帮得过来吗?”

“好了,咱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徐以寒话锋一转,“你们现在很需要钱?”

邓远点点头。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之前在嘉兴,为了救一个男孩儿,迟洋被拘留了……他出来之后,那家发廊的老板找人堵了他,把他打得很严重,现在还在住院。然后前几天有个女孩儿联系我们,她朋友是跨性别女变男,吃药把身体吃坏了……现在在医院。”

“这样啊,”徐以寒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你们还差多少钱?”

“……不差了,倪玉那儿还有点钱。”

徐以寒摇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姐姐,来,”他掏出手机,当着邓远的面,利索地给他转了两万块,“我给你钱。”

邓远直愣愣地看着徐以寒,嘴唇竟然抖了抖:“以寒,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给你钱啊,你不是需要钱么,”徐以寒语气亲昵,“咱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我给你点钱怎么了?这都是小钱——姐姐,别在意。”

说完,他又狎昵地掰过邓远的脸亲了一口:“好了,去做饭吧,饿死我了。”

邓远三步一回头地向厨房走去,徐以寒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上有款款笑意。他脸上在笑,心里也在笑,既笑邓远也笑他自己。

原来是因为钱。徐以寒想,怪不得邓远乖乖地跟他回家,怪不得邓远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怪不得,原来因为他有钱,没错的确如此,赚他的钱可比送外卖轻松多了。也不是说邓远骗他吧——他相信邓远的温柔是真的,但邓远需要他的钱也是真的。这样挺好,他们各取所需,反而少了负担。

只是徐以寒还是不懂邓远做这些事,图个什么?做公益起码能得个美名呢。再说了那些跨性别者就真的值得帮助吗?就像那个被骗去卖.淫的男孩儿,怎么不骗别人就骗他?说到底是自作自受。

徐以寒无法理解邓远,但也就随他去吧,徐以寒想,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翌日,新一轮更新开始了。

这次的更新顺序是:病忘,雨声,fire,粉色喵喵,吕纬甫,第二年的云。

然而直到晚上八点五十五分,病忘仍然没有更新。

方文急得给徐以寒打电话:“徐总,我们联系不上病忘,她也一直没发文!”

而此时,杨立秋就坐在徐以寒对面,他们身处一家清冷的酒吧。

徐以寒面无表情道:“她不是生病了吗?”

“那也该给我们个消息吧?她这算什么?徐总,如果她还不发文——”

“没关系,”徐以寒打断方文,“我们又不是没有赛制。”

方文:“……那,那好。”

徐以寒挂掉电话,冲杨立秋笑了一下:“都找你呢。”

的确如此,不仅编辑急疯了,十度千千的粉丝也急疯了。她已经连续一周没有更新过微博,即便昨晚缺席直播,她也只是让主持人代为解释。

十度千千的粉丝们都炸了,他们越发相信十度千千是被逼走的,不然她怎么会连微博都不发一条?她一定有难言之隐!而现在,他们的女神连都写不下去了。

八点五十八分,杨立秋招来服务生:“唱首歌吧,”她看着台上的驻唱歌手,漫不经心道,“来首《勇气》。”

很快那男歌手便唱了起来,闭着眼,表情陶醉。他的声音不错,沉甸甸的很温柔:“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

杨立秋拈起酒杯,浅浅抿一口鸡尾酒,也跟着轻声哼唱。她脸上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身子靠在椅背上,长发散在胸前,整个人显得轻松又惬意。

徐以寒觉得这情景真讽刺,所有人都急疯了,而他竟然和杨立秋——十度千千——在这里喝酒听歌。他不知道杨立秋将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配合她。

今天上午他接到香港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说,徐氏集团上市的筹备工作十分顺利,多亏杨立秋他爸帮了徐氏的忙。

一曲毕,九点零三分。

“好啦,”杨立秋冲徐以寒笑笑,“咱们走吧,徐总。”

九点零三分,千呼万唤始出来,十度千千发了微博:

“实在写不出来,已经整整哭了四天。今天心理医生来了,但还是没办法,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等待。罐头带鱼的粉丝,我怕了,我向你们认错,放过我吧。在自己家收到这种东西,实在、实在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