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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101)

“确为上界禁咒穹光岁河,可至辰奔时涌,不宜久留,速离!

寥寥数字,警示后人。

他脸色一沉,速至季遥歌身边,急道:“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要马上出去。”

“出去?离开这个洞穴?”季遥歌不解。

“不,是离开这个秘境。”他一边说,一边自储物空间里翻出块黑布,抬手祭起。

那块黑布在二人头上渐渐张大到整个洞顶的大小后蒙在洞顶之上,季遥歌看着银色星石的光点被拓在这块黑布上,问道:“为何?”

灵海法阵虽然会关闭,但就算他们出不去,留在这里修炼也没什么不好,这里灵气庞大纯粹,修炼速度至少是外界两倍,而法阵一千年一开启,他们修炼千年后再离开,并无不妥。

元还一心多用,一边留意黑布上的拓印速度,一边掐指算着时间,还要兼顾她的问题:“灵海秘境被人下了双重禁咒,外面是防止外人进来的七峦阵,内部是……是以整个灵海为源的穹光岁河阵,此二阵皆是上界法阵,极为繁复。这个穹光岁河阵尤其厉害,布阵者效仿星辰之列,更改此地天象,令其不受外界天地法则所控,而是独有一套动转气象。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在此阵之中,只有死路一条。”

“……”季遥歌听得似懂非懂,她关于阵法的修习只有万仞山给的基础功课,远远及不上元还两千多年的研究,但这并不妨碍她明白,这个地方是极其危险的所在,她没有犹豫,亦不再多问,转身打算将地上的宝贝收起。

千辛万苦来这一趟,没有收获也太说不过去,何况是小灵根们的赠予。

“别拿了。”元还一把拽住她,“带不出去的。”

季遥歌疑惑地蹙眉,他很快便解释:“这里的时间,比外界快了至少十倍,这是穹光岁河的可怕所在。这些东西若是两万年前留下,那在此阵法中,按外界的时间来算就是已经过了二十万年。没有什么法宝能够在无人打理的状态保存二十万年,你带出去,这些东西就会灰飞烟灭。这里能留下的,只有像灵根这样需时间来培育的天材地宝。”

十倍的时间流逝,就意味着,哪怕这里的灵气充郁可以让他们加快修行速度,可依旧赶不上时间的流逝,一千年就是一万年,他们极有可能在突破境界之前,就已经到达寿元终点。

下阵之人厉害,知道永远阻挡不了修士的野心,所以未在其间设下别的攻击阵法,只这时间流逝一条,便足以成为所有修士的噩梦,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敌过时间。

季遥歌住手——难怪,难怪这里会出现这么多的灵根。灵根生成本就要万年时间,而能脱物化人的灵根,没有十万年是不可能出现的。

她看了眼趴在自己肩头一脸懵懂的小家伙,小家伙恐怕还不知道,在这庞大的灵海秘境之内,他与他的这些小伙伴已经成为仅次于灵海的第二大秘宝。

“老夫还是不明白,按你所言,时间既然比外界快了至少十倍,那这些法宝武器为何依旧簇新,而连海的尸身亦不腐不坏?”高八斗亦从那堆宝贝里再度飞出,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因为灵气。这里实体化的灵气可以最大限制修补破损,只要是在灵气滋养之下,这些法宝就能永远如新,而连海的尸首亦是同样的道理。他应该是在穹光岁河阵降临之时死在秘境中的,所以人虽已气绝,尸首却在灵气滋养下两万年未腐。如果我们不出去,时日久远,虽在灵海之内可以永远活着,但只要一踏出灵海,便会终结。”元还说着擎起件法宝——巴掌大的透明容器,泛着层浅紫的光华。

季遥歌与高八斗都不明白此为何物,只能看他演示。

“这是以能隔绝所有术法的昆金所制容器,法阵的效力在此容器内部不起作用,你们看着。”元还从地上随手挑了件小小的法宝丢入容器内部,再将开口封紧。

那件小小的法宝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喑哑,失光,粉化,碎成齑粉。

他演示完毕,洞顶的黑布恰好将穹光岁河阵拓印完毕,他伸手将这仿佛绘上苍穹的幕布收回,道:“走吧,让他们带我们出去找出口。法阵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闭合,若不赶在关闭前出去,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留在这里的,永远都带不出去,能进来的,终将迷失在时间里,永不得出。

要么,活在与世隔绝的永生孤独里;要么,抛开桎梏,寻到自由,却要瞬间消亡。

————

“万岩,你不随我们出去吗?”应霜拉住万岩的手,哀伤遍眼。

“应霜,我出不去了。”万岩抚过应霜鬓角的发,昔年在啼鱼州曾惊才绝艳的男人,历经漫长的孤独,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躯壳。

不复从前。

第67章 赠宝

元还已将话说透,即便这里再好,他们也不能再留了。

“小家伙,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季遥歌问向坐在自己肩头的戊土灵根。

戊土灵根往下一滑,她伸手接住小家伙,圈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小灵根摇着季遥歌的脖子,朝地上的宝贝一指,嘴里“嗯嗯”地示意他们带走。这份善意让季遥歌目光柔和三分,她握回小灵根的手,道:“谢谢你们的馈赠,但是这些东西我们带不走,还是留下来给你们玩耍吧。”

小灵根蹙蹙眉,盯着季遥歌定定看了两眼,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脆生生问她:“我,我呢?我我我……”

“你就更不能跟我们走了。”季遥歌希望自己没误解他的意思,斩钉截铁道,“你们得留在这里,不能出去。”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小灵根一愣,就在季遥歌以为他会干脆利落地送他们出去时,小灵根忽然扁了嘴,而后“哇”地一声搂住她的脖子,嚎啕大哭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成串的眼泪劈里啪啦掉在地上,全是小小的荧石。上次是假哭,这回是真哭了。季遥歌也不明白为何小灵根会这般依赖自己,她又不像小木头人那样耐心温柔,只能将原因归结为,上回自己救过他一命。

她对哄孩子没有经验,只能干巴巴地拍小家伙的背,结果却让他哭得更加不饶人。地上的小灵根全被吸引过来,懵懂的眼眸眨巴着看她,而很快地,哭这件事对于孩子而言似乎具有极强的传染力,小灵根们开始接二连三的扁嘴,哭声如涓涓细流般响起,最后汇入大海,齐声高哭——

不过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季遥歌非但没能哄住小灵根,反而让所有的灵根齐声大哭,哭声此起彼伏,余韵悠长,震得耳膜发嗡。小灵根们光哭还不够,三三两两地抱住季遥歌的大腿往上窜,没多长时间,季遥歌脚边就积攒了一大堆不是金豆就是石豆的眼泪。她无可奈何地看元还,却发现元还早就双手各捧了一个灵根,腿上还挂着两个,正没好脸色地看着她,作为虫子的高八斗也不能幸免,被最胖的木灵根搂在怀里,差点没给掐断气。

“快!点!解!决!”元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

季遥歌深吸两口气,调整好情绪,把戊土灵根放到地上,一掌盖到他的脑门上,用力地揉了揉,压着嗓道:“小家伙,别哭了。听话,抬起头来,我有事和你说。”

她蹲着,与小小的灵根平视。

小灵根打着哭嗝抬头,听她虽然放柔了语气却仍旧没有丝毫妥协的言语:“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出去,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太过危险,觊觎你们的人太多,而我还没有保护你的能力,这里对你们来说才最安全。”

他听得似懂非懂,她叹口气:“记得小白吗?”

“小……白……”他唯一记下的名字,就是小白。

“外面有太多人,就像那天欺负你和小白的人一样,想要抓走你和你的小伙伴。你忘了小白是怎么死的吗?”季遥歌静静道,“别辜负小白付出的代价,好好地在这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