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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115)

“白斐,跟着我不止吃饱穿暖,无人敢欺,我还能让你吃好穿好,从此成为人上之人,我不需要你孝敬,只要你听话。”她把掰开的饼递到他面前晃了晃,“要么?认了师父就给你。”

白斐的眼睛跟着饼晃动,双手紧压肚子,想自己叫她一声“师父”也没什么,权当换口吃的。这念头闪电般掠过,已压倒性地从各种阴暗揣测里胜出,他飞快地抢过饼,含糊地叫了声:“师父。”就将饼胡乱地往嘴里塞。

“昨天在你家里那位,是你姐姐?”季遥歌问他。

白斐“嗯”了声,三两口吃完饼,又将季遥歌手里另半块饼抢来揣在怀中,冲进黑洞洞的家,直嚷嚷:“姐,我回来了!给你带了好东西,快出来。”转了一圈,却没瞧见铃草的人影,他不由奇怪。铃草在外头摆个针线活的小摊,不过昨儿摊子被砸了,今天她不该出摊才是,怎会不在家里?他心浮起一股不祥预感,正猜测着,对门跑来个年近四旬的大婶子,四下觑了两眼,才朝他开口。

“小斐……”她眼带敬畏地看他,似乎拿不准该叫他什么,“一早来了帮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地把你家铃草姑娘给掳走了,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人?我瞧那些人的打扮,像城北的青龙会。”

“啪”,白斐怀里的饼掉在地上。

青龙会那帮混蛋,良家子落进他们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从军营回来拖了这么长时间,铃草都不知经历了什么事。脑中稍稍一过,他就急红了眼,狠砸两句粗口,冲出家门顺手抄起根木棍就往溜儿街跑去。

————

居平城的溜儿街,是各大娼馆、赌坊的聚集地儿,三教九流汇集,整日乌烟瘴气,良民们很少敢往这里跑。青龙会的堂口就在溜儿街最显眼的位置,那也是个赌坊,归青龙会六当家冯兴所有,众人都唤他一声冯六爷。甭管是牌九骰子,还是斗鸡斗狗,亦或是打私拳,只要能赌的东西,在这里都找得着。

赌坊从早到晚开着,里面人多窗小,抽烟枪的、嚼槟榔的、喝酒的,一股子怪味散不出去,掀起帘来就扑面而来,但进去的人照旧兴致勃勃,到最后都是赢少输多,借了六爷的利银还不上,卖房卖铺典物以至卖妻卖女,所以这冯兴也做买卖女人的勾当。看中的女人留下玩几把,腻了就和那些没看中的女人一起卖给娼馆妓院,或有资质好的再往外送给达官贵人亦或运去别地卖个更好的价。

赌坊里蓄了一帮打手,又有青龙会在后头罩着,冯兴在居平城中可谓一大恶霸,看中什么就要抢来。那日赵二钱踢了铃草的摊正巧叫他瞧见,铃草一股子野劲投了他的脾气,倒比那娇滴滴的娘们更有味道,便想着纳作妾室,不料遣去的人竟被打得头破血流回来,他横行无忌惯了,哪肯被人这么下脸面,翌日就让赵二钱领人过去将铃草逮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连妾也甭当了,玩腻就扔给最下作的娼馆,叫她尝尝贩夫走足的滋味。

不料赵二钱兴冲冲地将人抓来扔到冯兴的榻上,那冯兴是裤带也解了,衣裳也敞了,愣是没吃到肉。铃草身上也不知道戴了什么宝贝,但凡男人一碰就跟过电似的,能把人痛死。

冯兴提枪败阵,兴头上被浇了盆冷水,站在赌坊内室里就朝赵二钱等人发作,一个窝心脚踹过去,赵二钱被踹在地上,只敢求饶。

“妈的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老子养你们这帮蠢蛋有/卵用!”冯兴坐在太师椅上,横眉戾色地扫着众人。

手下见他发作一通心气略顺,才敢上前来回话:“六爷,人已经送去桂喜院。小的叮嘱过桂喜院管事,让鸨母剥光她衣服吊起来抽,再令人围观,保管叫她生不如死!”

冯兴这才拿起茶壶往嘴里啜茶,正琢磨着还能如何折磨铃草,不妨外头赌室突然传来一片惊乱尖叫。

“出了什么事?”他重重撂下茶壶。

手下人正要推门出去查看,不妨那雕花木房被外间飞来的人撞烂。冯兴腾地站起,看着已然狼藉的赌室满面怒愕。赌客们惊慌失措地往外逃去,几张赌台被人掀翻,牌九、骰子散了一地,几个看场子的打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其中一人正被白斐用脚踩着头摁在桌上。

听得内室动静,白斐抬头,露出猩红挂血的眼,手上的木棍沾了血指向冯兴。

那若是把刀,这会怕是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

十岁的孩子,凶狠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身的杀气。

冯兴见只是白斐,心中稍定,吼醒震惊的众人:“你们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敢来扫老子的场,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把他拿下,生死不计!”目光一错,又看到站在白斐侧后方的女人,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端的让人神魂颠倒,一下就让他把什么铃草都给抛到脑后,直指着她道,“那女人活抓,快,快给我上!”

察觉到冯兴的目光,白斐从桌上跳下,往季遥歌身前一挡,指着冯兴道:“把我姐还来!”

四周的打手抄着刀铁冲来,刀光织成网朝白斐兜头劈下,白斐只将木棍横于头顶,眼见那木棍要被削断,却闻得一声嗡鸣,几个打手手中刀铁竟似砍中钝器,削之不断,均大感诧异,那厢白斐已抬脚踹向其中一人小腹,手中长棍转了个圈朝另一人当头砸下,毫无留情。

这般凶猛敏捷的身手,全然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够拥有的,白斐自己也大感诧异,他原存着搏命的心来此地,不想却是另一番景况,想来必是季遥歌施了暗手,然此时他也顾不了许多,只想先救出铃草再说。

季遥歌指尖拈着数道肉眼几不可察的青线,线的另一端没入白斐四肢与背心,宛如操纵傀儡。旁边有人朝她伸手探抓,她只站着不动,连衣袂都不曾飞起半片,朝她下手的人便都撞邪似的飞出去。

这一战并无悬念。

冯兴从最初的狠戾自信,到最后震慑惊恐,不过短短一盏茶功夫。整个赌坊的打手都被撂倒在地,不是折了手脚,就是破头,哀嚎声不断。冯兴倒在地上,手被白斐紧紧踩在脚下摊平在地。白斐杀红双眼,怒吼:“说,我姐呢?”手中高举的长棍却不待他回答便发狠落下,一棍刺穿冯兴手掌。

“啊——”冯兴凄惨叫起。

————

白斐持棍从赌坊里出来时,往日人来人往的溜儿街行人已空,只有从街头街尾两端包抄而来的青龙会成员。赌坊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青龙会又有大批营生都在这街上,附近其他堂口闻讯就抽派了人手赶来增援,不料还未抵至赌坊,就遇上白斐。

看着两边围来的数十人马,白斐忽然反身跃起,手中长棍纵劈而下,将悬在赌坊牌匾之上的青色匾额一劈两半,挑落在地。“青龙会”三会断作两半。

青龙会的人眼见帮会被挑,呼喝着朝白斐冲来。白斐便执着那染满鲜血的木棍,一路打过去。

那一日,白斐单枪匹马,连挑青龙会在溜儿街的三个堂口,赌坊,当铺,妓馆,悉数被毁,冯六手脚俱废,赵二钱被挑断手筋,重伤十数人,青龙会的匾额无一不被掀翻在地。

匾额之上的“青”字,不知几时叫人改作了“白”字。

一役之后,白龙之子威名传遍全城。

那年,白斐年仅十岁。

第77章 五年

运送铃草的马车还没到妓寨就被截停,车夫和押送的人都被浴血的白斐吓跑。白斐一脚踹开马车门,车内响起一片惊吓声,他展眼望去,只瞧见阴暗的车厢中好几张惊惶失措的脸。这车里关着一车的姑娘,有些是被家人卖给赌坊抵债的,有些却是被冯兴看上后抢来玩腻的良家女,总归都是苦命人。

“别怕,这是我弟弟,来救咱们的。”车厢最里头传来铃草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