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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135)

“薛兄是个聪明人。”季遥歌颌道一笑,告辞离去,不再理会于孙二人。

待她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薛湛那笑方落下,看着屋外天光久未言语,直至袁牧青将茶送到他手上,他方回神——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他再不能将季遥歌视作低修,她那隐藏得相当完美的锋芒,在必要的时候,已悄然展露。

————

将薛湛和袁牧青二人劝定,季遥歌便去寻花眠。

花眠正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见她进来忙丢开笔,将画献宝般送到她面前,她匆匆看了两眼收起,拽了人又往幻池去。

“什么?!”路上季遥歌将先前的事一说,花眠不禁既诧异又佩服,“你就这么三言两语将薛湛搞定了?”

“什么叫三言两语?”季遥歌对他云淡风轻的描述很不认同,“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薛湛信我,嘴都说干了。”

花眠不以为意:“其实你可以不管他们,让他们闹去,何必费心讨好他们?”

脚下景物晃眼而过,季遥歌与他并肩掠飞,花眠的问题,她并没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远方。

“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你徒弟!”花眠自己琢磨了一会,忽恍然大悟,“你要的是薛湛和袁牧青身后长岚宗的势力,我可有猜错?”从一开始,就是季遥歌提议,要请长岚宗的人来方都,这些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季遥歌浅笑不语,他便又问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淮,临星阁,明家。”季遥歌唇瓣微动,吐出几个字,“我要明家,从此在衍州消失。”

不止为了白斐,也为了白砚。

明家,便是当年掀起衍州战祸,囚禁白砚十年的罪魁祸首。

花眠一惊,临星阁可是衍州位列第一的修仙世家,要想将明家连根拔除,这难度可有点大。

“又是为了你那小徒弟?”他并不知她与白砚的前尘往事,只道是因为白斐。

她不答,便算是默认。

“你那小徒弟哪来的福气,能遇着你这样的师父……”花眠不由感慨,又道,“说起来你这么出来,若三年五载你回不去,也不知道那小子会长成什么样。”

“我不可能扶他一辈子,是龙是虫,也看他自己的造化本事。”季遥歌随口说道。

提起白斐,她忽然轻轻一笑。

这趟出来,也不知几时能见,她还真有些许挂念那小子,也不知他如何了。

————

居平城,白宅。

白斐肩头扛着油布包的硕大野猪腿兴致冲冲往家里冲,那是前两日要闯入军营后方的辎重区捣乱的野猪,正巧被他和同营兄弟在巡逻中发现一同捕下的,那猪就被上锋赏给他们打牙祭,几人中因他出力最大,所以要走了一整只后腿,余下的猪内就都分予其他人。

这猪后腿他没舍得吃,今日窥了个空,溜出军营,打算带回家里给铃草。季遥歌离开已有两个月,他也在军营里呆足两个月,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家。

临到家门前,他便瞧见居平城的大夫拎着药箱从自家门里出来,他眉头一皱,吐掉口中叼的草梗,几步截住大夫,一问之下方知,铃草病了半月有余。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冲回家中,还未进后园就已经叫开:“铃草姐!”

铃草姐正坐在园里纳鞋底,初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将苍白的脸庞照得恬静温柔。白斐的声音传来,将她惊起,还未放下手里鞋底,就见道精壮的影子冲过来,把她手中鞋底抢走:“病了还坐在这里吹风,纳什么鞋底?你怎不叫人送信给我?”

“小斐,你怎么回来了?”铃草见到他很是惊诧。

“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病重?”白斐气得很。

“我的病已经大好了,你别担心……”铃草正安抚他,不妨厨房的布帘子后头钻出一个人来。

“铃草姐,你的药好了。”清脆的声音如三月莺啼,穿着鹅黄衣裙,腰间系着围裙的梁英华捧着药小心翼翼出来,看到白斐却是一愣。

白斐也怔了怔,才问铃草:“她怎么在这?”

梁英华听他语气不善,略低了头,不言不语站在布帘下边,她头发松松挽着,家常的裙,素净的脸上飞起半抹红云,透着可怜可爱,目光却是直望向白斐。

第89章 感情(虫)

天井的光线正好,四周种的几丛雏菊已经爆出零星花朵,处处都是家常的气息。三个人都站着,因为白斐一句话都很是尴尬,最终还是铃草往白斐脑门上毫不客气敲了一记重的,轻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远到是客,你不好好向人家问好,倒质问起来?”

白斐才敷衍式转向梁英华:“梁姑娘好。”眼睛仍不大看她。

“白当家好。”梁英华也不甚在意,把药端到铃草身边,温声道,“铃草姐,药温了。”

铃草谢过她,端起药一饮而尽。那厢白斐等她饮尽汤药,才火急火燎又问她的身体病情,她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我二月里着风得了寒症,在家里将养了几天也不见好,多亏遇着梁姑娘,她已经在这里照顾我好几天,又是请医延药,又是汤水照顾,已经够委屈她了,你一回来还大呼小叫的,像话吗?”

白斐便不吱声,由着铃草骂自己,梁英华见二人感情深厚,又见他对自己不冷不热,难免失落,便朝白斐解释道:“我来居平城办事儿的,年间受了铃草姐照顾,所以顺道过来探望,不想铃草姐卧病在床,里外没个人照应,你又去了赤啸军,所以才留下帮衬一把。”

白斐闻言又急上,只问铃草:“我不是嘱托了宋义,要他照看你吗?这混蛋人呢?”

“你别怪宋大哥,他并非不帮,只是铃草姐卧病在床,这内院后宅,宋大哥一个大男人,如何能照应得到?”梁英华一边将围裙摘下,一边回道。

这话说得白斐无言以对,他自以为安排妥当,却仍旧不能周全,这回幸而有梁英华,否则……他也不敢多想,再看梁英华时,便觉她比起外界传言的精明干练还要再添几分温柔妥帖,既能上阵杀敌,又能出入厅堂,确是难得的女子。她将事情做到这份上,他又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只是牡丹再好,终究不是他心里那朵……

“梁姑娘,谢谢你。”白斐郑重道谢,作了长揖。

这谢,便是远近亲疏之分。梁英华心里悄悄叹了一声,避开他的长揖,将围裙放到椅上,只道:“江湖儿女,相互帮助自是我辈份内之事,白当家不必客气。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告辞……”

“英华别走,好歹留下吃个便饭。小斐难得回来,恐怕在家呆不了几日?”铃草忙拦住梁英华,又问向白斐。

“明日酉末前必须回到军中。”白斐回她。

铃草便续道:“下次再见也不知几时,英华若是无事,就让小斐陪陪你?你常说好奇居平关的轶闻,让小斐给你说说,可好?”说着,她狠狠一掐白斐手臂。

白斐“嘶”了声:“姐——”又见梁英华水灵灵的眼睛望过来,他难以拒绝,只好顺势邀请她留下吃饭,梁英华也觉得很久见不着白斐,便厚着脸面点下头。铃草这才笑开,只道:“喝了药我有些乏,先回屋休息,吃饭时候叫我吧。小斐,好好招呼英华,莫怠慢。”语毕她回身往屋里去,那笑便蒙了层苦涩。

少年英俊,风华正茂,与梁英华站在一处,美得像说书先生描绘的画面,他年少轻狂,正该配个如花美眷,能陪他鲜衣怒马,驰骋江山。

那个人,肯定不是她。

————

白斐要陪铃草回屋,却被梁英华轻轻拉住衣角,他回头,她只是无声摇摇头,指了指厨房,似有话要说。白斐想了想,扛起猪后腿,随她进了厨房。

“白当家,我有几句话,才刚当着铃草姐的面,不便多说。”梁英华站在碗柜旁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