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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191)

“想不到,堂堂的万仞山元相剑宗长老古峰,竟也做出弑杀同门之举。”

带着彻骨寒意的女音至深渊底部响起,古峰已被摧心毁神,看着深渊之间似有无数鬼爪朝他抓来,那人白衣染血站在渊底,似要将他拖入,他心神一乱,腾身而起,朝着这无尽深渊中唯一光亮处飞去。

天光如束,仿如救赎。

他竭尽全力,接近那道光芒,似乎只要跳出去,便能离开这个深渊。

很快,那天光近在眼前,他纵身一跃。

嗤——

一声轻微的剑刺音。

深渊陡然间化作剑神峰的剑雕,他身形顿僵,乌青长剑已没入他眉心三寸,直破元神,连他的元婴一同钉在其上,不得脱逃。他双眸巨睁,不可置信,却已然绝息。

“我说过,我必归来,而你们谁都逃不掉。今日先用你的元婴祭奠白砚。”

季遥歌轻轻将剑抽回,拈碎剑尖之上带出的元婴,面无表情地纵身而起。

————

白韵往城外飞掠,季遥歌已交由古峰处置,而她则要赶去应对另一事,没有时间耽搁。

花家的年轻子弟已在花眠的煽动带领下赶去出城的天桥,也不知有没影响她的计划。飞到无人之处,她抖开一袭斗篷将自己严实罩起,直到无一丝形容露在外面,才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却是大骇。

不知何时,季遥歌已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站立身后。

“你……”她神情骤变,又往四周看了看,并没看到古峰身影。

“别看了,古峰已死。”季遥歌缓慢朝她走去,面带浅笑,猩红眼眸却透出诡异妖光。

白韵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古师叔元婴境界,怎会……”就算季遥歌再强大,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古峰击杀,她一定在骗人。

季遥歌却无谓她信与不信,只轻道:“百里师妹,我这具身体你用着可顺?”

随着她一句话,四周涌起阵刺骨冷风,吹得白韵通体生寒,亦将她的兜帽吹下。

“你想怎样?”白韵迷人的眸中现出几分惧意,很快却又化去。

“鳞褪的滋味如何?没有蛟魂在体,又经碎丹与断脉之痛,你能活到现在,我来猜猜,是谢冷月帮了你?”季遥歌一步一步靠近她,言语如风,“别怕,我今天不杀你。”

“你到底想怎样?”白韵咬牙。

“我只是要借我自己的血一用……”

语毕,季遥歌人影消失。

第126章 蛟血(三)

地面震动不停,风雷剑啸的斗法声响四面八方传来,打碎剑城万年的平静。天已渐晚,昆都灰蒙的天被火色与金光印亮,光芒摇曳在偏僻巷弄中,将白韵的五官照得明明灭灭。她眉头紧锁,动也不动地站着,神识铺开,四下寻找季遥歌身影,季遥歌的气息却如一团沉厚阴雾裹在她身体四周,可要想捕捉到具切的人,她竟毫无办法。

季遥歌借着虚晃的光打量白韵。她生得真美,是天生的那类美,眉眼唇鼻都如精雕细凿的玉石,无一丝瑕疵,这么多年过去,她更像“白韵”了,像那个湮没在岁月里,被驯化的“白韵”。

真是有意思。

寒意贴肤而来,白韵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手自斗篷下伸出,凌厉剑光在身边织起密不透风的网,将自己与季遥歌隔开。季遥歌的笑声便从这剑光间传进,像碎了满地的火光。

“百里晴,你为求强大而向我夺舍,到如今已四百余年,仍旧是个废物。”

“你胡说!”白韵朝着声音方向劈下一剑,剑光炸起片银星,“我不是!

下一刻,季遥歌的声音却在另一处响起:“不是吗?四百年前你就比不过我,即便抢去我所有东西,四百年后,你照样比不过我!”

“那都是因为你!”白韵转身狠狠挥剑,恨意被她催发,“你怎么不去死?总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碎丹是因为她,经脉尽断也是因为她,整整四百年光阴被浪费,昔年的天之骄女被迫成为普通女修,白韵怎能不恨?而季遥歌却从一个媚门低修,跃至结丹后期,仍旧死死凌驾在她之上,不论是境界还是修为,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又怎能甘心?

“啊哈哈哈……”季遥歌暴起一阵笑,如无数铃铛被风撞响,“你夺我躯窍,谋我性命,却恨我阴魂不散?百里晴,你真的将自己当成白韵了?你可知白韵来历,可懂白韵过去,可知那两百年的风光是用何物换来,可识谢冷月所谓师徒情深是因何而生?”

季遥歌的问题,白韵一个也答不上来,剑招愈发狠戾,小小的巷弄间不断有银芒闪动。

“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妄图成为我?你爱上顾行知了对吗?强迫自己岁岁年年扮演一个讨厌的人,你累吗?如果有朝一日顾行知发现你的身份,你猜他是会继续为你赴汤蹈火,还是会杀了你?你那么爱他,可他爱的却只是‘白韵’,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你想要当万仞山的大师姐,想要顾行知的爱情,想要强大的修为,那就必须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之下,你痛苦吗?百里晴,你可知,我就是你的心魔,终你一生,都避不过,逃不掉的心魔!”

季遥歌狂妄的质问不断响起,白韵剑招渐渐没了章法:“不,顾师兄爱的是我,不是你!我也不会永远活在你的名字下,终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叫风晚,原风晚!”

“哦?你姓原?”季遥歌的笑声却是一停,换作意味深长的话语,“原风晚?”

白韵剑招顿滞,不敢置信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听说鬼域分南域北城,南域尊天枭萧无珩为主魔,北城则由昔年鬼域大宗地阳为镇,地阳宗的前宗主便姓原,原清坤。不过千多年前鬼域大战,原清坤一脉被萧无珩绞尽,原清坤战死鬼域绝渊,尸骨无还,其妻女亦沦为堕魔之食。原风晚……你是原清坤什么人?”季遥歌的身影从空气里渐渐显现。

原风晚怔怔地看着她,握着剑的手颤抖不停,比起生死斗法,季遥歌的种种锥心之语更让人恐惧,仿佛直抵魂神深处,能勾起无数不见天日的噩梦。

“与你无关!”她将长剑划下,转而祭出一件灵光流转的法宝,“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想杀我,就动手吧!”

“封魔印?谢冷月连这法定都交给你了?看来你比我更听话。”季遥歌笑眯眯的模样,无伤无害,只一双眼猩红依旧,妖气氤氲,“我说过,今天不杀你。”

她说着,身形倏尔又失,原风晚心头一惊,正想将封魔印祭出,可季遥歌却比她更快一步出现在她身前,修庐剑斩下,绝了封魔印的灵气,另一手手如厉爪,狠狠掐上她的咽喉,将她往墙上撞去。

轰——

昆都的铁墙被撞得嗡嗡直震,封魔印滚落地上。原风晚后背剧痛入心,疼得她五官纠成团,唇间发出低低哭吟。季遥歌箍着她的喉将她抵在墙上,纱雾似的声音响在她耳畔:“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生生世世你永远比不过我!”

假元婴的境界,又是经生历死的修为,原风晚在她手中,不过任凭揉捏的蝼蚁。

原风晚被迫仰起头,美目死死盯着季遥歌,惊恨惧怒,种种情绪复杂交错,让这张脸扭曲狰狞。

“两百年前你本可死得干净利落,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放心,你这条命我会留给谢冷月,也让你尝尝何为真正的生不如死。”季遥歌另一手沿着她的脸颊抚下,随后捏起她的下巴,媚眼惑心,“空有骨血,未得蛟魂,你大概还不知道我这躯窍的厉害之处吧,没关系,我今日就叫你看看,你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你想怎样?”

一声惧问才出口,原风晚就被她掐喉拎起,朝着远空火光最盛之处掠去。

————

猊兽的狂怒难以平息,昆都有半个城都陷入肆虐的火雨侵袭中,数以千计的火蜈在城中四处爬行,躯体如同赤红的盔甲,刀剑难斩,千足带钩,口吐涎火,极难对付。火蜈让花家人陷入苦战,花家护卫大军已在城中与火蜈激斗许久,可火蜈数量庞大,驱杀不尽,演变至今,他们甚至无法将火蜈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蜈向全城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