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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20)

夜珑笑笑:“你虽有错,但月霄那人我是了解的,本就得理不饶人,更何况犯错的是你。”

“师姐,我一直想问,我不过一介低修,与月霄师姐素无往来,为何她要针对于我?”季遥歌便问道。

“想知道?那就随我来。”夜珑转身负手朝前行去。

“师姐要带我去哪里?”季遥歌忙跟上。

“跟我来吧,我教你十二仙魔舞。”夜珑头也不回地往某处走去。

季遥歌却一阵愕然:“师姐,你教我仙魔舞?”

怎么看,夜珑这一身英挺,也不像月霄那里妖娆万分的女人。

夜珑止步,扬手要敲她脑壳,落下之时却成了轻轻一拍,好笑道:“怎么?我不像会仙魔舞的人?你可知,月霄的仙魔舞,是何人所授?”

“难不成是师姐你?”季遥歌揉揉头,猜道。

夜珑但笑不语,默认道:“走吧,别多话。”

季遥歌只能快步跟上。

第15章 高舞

夜珑把季遥歌带去了她的洞府。作为赤秀宫的大师姐,她的洞府虽比不上应霜夫人的奢华,但洞外却有片小桃林,旁边就是一方小小的飞泉清潭,环境清幽,灵气充足,在这双霞谷也是数一数二的修炼之地。

时已入夏,桃花谢尽,枝头挂满桃子,一夜露水未褪,越发显得那桃子饱满水灵,季遥歌不禁多看两眼,悄悄咽下口水——兽类灵骨带来的性情骤变虽被按下,但有些天性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她无法强硬消除,只能控制。

“怎么?馋了?”夜珑一眼看穿。

季遥歌不好意思笑笑,两百多岁的人,早已辟谷多年,如今却像个小孩,委实叫她窘迫。

“回头我让人摘了给你送过去。”夜珑看着枝头桃子,语气温和。

“谢谢师姐。”季遥歌道谢。

“几颗桃子而已,难得你喜欢,不必客气。”夜珑摆摆手,踏出桃林。

————

二人行至夜珑洞府前,就在飞泉下看到任仲平。任仲平穿月白的广袖长袍,长发半绾,额上的美人尖十分清晰,倒是仙风道骨风采卓然,只是夜珑的眼神却突然冷了。

“师姐。”任仲平规规矩矩地向夜珑长揖行礼。

季遥歌有些奇怪,门内都道任仲平是夜珑的入幕之宾,照理二人当比常人更加亲近,可此时看来,二人之间似乎并不亲密,任仲平对夜珑很是敬畏。

“你来做甚?”夜珑抚着弯刀刀柄,并不还礼。

任仲平没看季遥歌,长揖不起,只道:“仲平前来向师姐请罪。”

“何罪?”夜珑居高临下,无一丝温柔。

“季师妹的事,是仲平的错。月宵师姐性子骄狂,若不让她出了这气,我怕季师妹往后日子更加难过,所以才出此下策,望师姐见谅。”任仲平平静道。

“哦?连罚去做苦役,也只是你的权宜之策?”夜珑对他的伏低作小并无缓和之意。

“是仲平思虑不周。”任仲平那礼仍纹丝不动地行着。

季遥歌沉默,猜忖着是任仲平知道夜珑有心维护,这才赶来认罪,当下她也不作声,听凭夜珑发作,手却悄然握住腰间佩的玉管,将塞子轻轻一拔……

“仲平,你跟我多年,当知我不喜朝秦暮楚又好挑拨离间之人,若你有心想跟着月宵,我成全你便是,你不必两面讨好这般委屈。”夜珑走近他,目光逼人地盯着他的背,“我虽需要寻人同修南明诀,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肃杀之气不经意间流露,全然不是面对季遥歌的亲切。

“仲平不敢,仲平愿随师姐。”任仲平微微一颤,只差没跪到地上,才刚那点仙风道骨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珑下巴微抬:“机会我已给过你,你既作了选择,就别忘了今日之语。若有再犯,视如背叛。”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含不容置喙之势。

任仲平连头也不敢抬,只道:“谨记师姐教诲。”

“滚吧。”夜珑不再多语,带着季遥歌往洞府行去。

季遥歌跟在她身后,却是一步三回头。任仲平由始至终都没看季遥歌一眼,夜珑走出老远,他才面无表情地直起腰,目光直直垂地,站了片刻,他忽然一掌拍在自己后颈上,又飞快地把手探入自己披在后背的长发间胡乱拨弄,仿似被虫蚁蛰到般甩头。

淡淡金光从他发间落到草丛里,似星点窜过,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进季遥歌垂在裙上的玉管,她一拈玉塞,迅速按在玉管之上。

“在看什么?”夜珑倏尔回头,肃杀之气已去。

“师姐,为我之事伤了你与任师兄的和气,不值当。”季遥歌转身不再回望。

“没什么值不值得,何况我警告他也并非完全为你。他明知月宵与我不和,却三番四次讨好月宵,背着我做了不少事,我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他却变本加厉。”

说话间,夜珑解了洞府禁制,带着季遥歌进入。

————

夜珑的洞府也分内外三重,最外重是会客处,石桌石椅,垒成山的酒坛并几株从山壁长出的藤萝,和她这人一样,随兴;中间是练功的地方,除了两排兵器架外别无他物;最里边是她修炼的内室,季遥歌只到练功处便止步,也不知里面是何模样。

练功的石室地面绘着朱红法阵,顶上开着天洞,光线柔和落在法阵正中。四壁刻满线条简洁的人像,表情各异,季遥歌看了几眼,便觉人像的眼眸似乎随时要动。

夜珑已走至兵器架前,负手道:“你站到法阵中间去。”

季遥歌将目光收回,却未听从她的话,只道:“师姐还没告诉我,为何月宵师姐总是针对我?”

夜珑还没开口,又听她续道:“还有,门内弟子这么多,我资质低劣,师姐你为何对我另眼相看,多番回护?”

这个疑问已经存在很久,她和夜珑之间差距甚远,日常并无交集,而夜珑也绝非同情心泛滥的人,那么这三番两次的帮助,又是为了什么?

夜珑闻言低低笑出声:“还真是固执,不依不饶的性子,和她真有些像。”语毕,她忽又沉默,看着天洞落下的光柱,良久才开口。

“月宵针对的不是你,是我。而我帮你,除了因为月宵对你的诸多刁难是因我而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夜珑靠在墙壁上,从兵器架上抽出只绛紫色双头梭,一边把玩,一边淡道。

“因为什么?”

“因为你有点像月宵。”她不是个多话且热衷倾诉的人,不过看着对面这双澄澈的眼,夜珑忽然间就生出些一吐为快的念头。

季遥歌有些惊讶:“我像她?”

夜珑点点头,人影却是一晃,倏尔出现在她身边,左手在她腰间一拦,右手按着她的肩头往下压去,季遥歌被迫向后软了腰。

“筋骨太硬了,练舞前先帮你松松。”夜珑脆声道,一边飞快地变化姿势,一边说话,“是不是很奇怪,月宵与我明明不和,我却还要顾着她?”

季遥歌一个“是”字没出口,左腿已经被她朝后抬至及肩,整个人金鸡独立似站着,筋骨被扯得几乎要断开。夜珑仍在继续:“我与月宵是前后脚进的山门,那时还不是夫人的弟子,和你一样只是门中再普通不过的低修。”

她们二人年纪相仿,夜珑重义,得月宵唤这一声师姐,便自小对她极为照顾。山门资源有限,低修修行清苦,无数的日夜,她们相互扶持着走过来,晃眼就是百年。

“月宵有些像你,刚进山门之时,长相并不出众,资质平平,修炼得很是艰辛,门内的师兄师姐也常要欺负她,和你现在的境况特别像,我看到你就想起当年的她,她和你一样,也从来没喊过一声苦。那时我和她感情很好,外面的桃林就是练辟谷之时,她替我种下的,为了解解清修的馋虫。”夜珑语气虽温和,手上的劲道却毫不含糊,拉着季遥歌又给按到地上,”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外出狩猎,一起参加门内考核,一起面对许多次九死一生的境况,有次为了救我,她差点连命都没了。我与她之间,以生死论交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