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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288)

谢冷月双手垂落,双瞳一片幽沉无光:“是。”

“那么你灭蛟族是为了什么?”季遥歌没有废话,“取怨喂邪,还是为了以灵炼剑?”

“二都皆有吧,天下没有比蛟更适合为剑的灵体了,不过可惜,此女不堪大用。”她问什么,谢冷月便回答什么。

“蛟族不比寻常仙兽,万仞山没有那份实力将其绞杀,你用了什么办法?”

“长夷与灭天弩。”谢冷月缓缓道出两个名字。

季遥歌与元还俱是一惊。

“灭天弩?那不是传说中世祖之兵?”

“你有什么要问的快一点,他要醒了。”元还提醒她一句。

“我记得三星挂月阁的世祖奇楼不是所有阁士都能踏入,不管是邪剑修法,巨幽炼养,还是灭天弩,皆是当世奇物,你不过区区二星阁士,如何进入?”季遥歌很快道。

谢冷月双眸之中忽然幽光交闪,嘴唇嗫嚅瓮动,似有话要脱口而出,又如同挣扎一般,片刻之后方道:“有人给我的。”

“何人?”

“玄寰。”

季遥歌心中大惑,还待问话,谢冷月却双眸骤亮,自蛛毒内脱身而出,将那三星挂月令捏碎,一股猛烈灵爆从令上传来,将元还的蛛网与幼蛛震得粉碎,亦将元还与季遥歌震落天际,谢冷月却是不发一语,掠空而逃,连季遥歌手上的青鼎也不再追究。

二人落地相隔不远,季遥歌掠至元还身边,将原风晚扶起,又唤元还。

“玄寰……”元还却嚼着这个名字,对季遥歌的叫唤毫无知觉。

第193章 解疑

“大蜘蛛?”

“元还?”

季遥歌接连两声召唤,才让元还回过神来。他拢起的眉头散开,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季遥歌不免觉得奇怪,又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元还震袖站起,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她,“我以为你会问你父母的事,怎反而问起别的来?”

二人已经出了万仞山范围,眼下正在万仞山西处的无名山林中,季遥歌将收进储物空间的战利品又翻出来,青鼎已收作巴掌大小,擎在她掌中,她上下左右地打量,心情非常之好,语气也轻松许多:“我一直觉得奇怪,从灵海开始,我们似乎就总与三星挂月阁扯上关系。灵海、方都都有三星挂阁的痕迹,《溯世》三卷本又藏于三星挂月的世祖奇书楼中,丹炉流海虽然没有出现三星挂月,却又与世祖秘宝有所关联,如今谢冷月也和三星挂月脱不了干系。你说过万华之上以灵修剑成功的只有魔修寒虚子,可万华关于寒虚子的详尽记载应该收在三星挂月阁内,再加上谢冷月说覆灭蛟族用的乃是灭天弩,此物亦是世祖神兵,他自己又是三星挂月阁的人。你不觉这其中很是古怪?”

虽然三星挂月阁从来没有真正露面,却似乎与一切都有关联。不论是记载《溯世》妖书的《禁录》,还是《溯世》妖书,以及流华口中的《四十二兽谱》,谢冷月的邪剑修法与寒虚子的记载,乃至巨幽炼养,都是三星挂月阁的藏书,就连丹炉流海的黑油,也记载在三星挂月的《域经》之中。

“流华提过兽脉之事,万华有四十二仙兽兽脉,著成《四十二兽谱》,用以镇压妖书《溯世》,可很多年以前开始,仙兽就一支支覆灭,《兽谱》力量逐渐消退,如今《溯世》三卷出其二,也不知若三卷齐出会发生何事。但《溯世》既称之为妖,其力必有古怪,为人觊觎不足为奇,想来有人很早就开始打妖书的主意了。”季遥歌摩挲着小青鼎,指腹感受到鼎内传来的些微震颤,思绪却渐渐收敛,沉淀,开始将抽丝剥茧,将这千年的脉络一一整理。

“你在怀疑有人想让妖书出世,故而布下这近万年的迷阵?”元还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手一挥祭出自己常使的法宝乱曦斗来,“边走边说,免得谢冷月找来。”

季遥歌点点头,带着昏迷未醒的原风晚飞上乱曦斗,又道:“本来没往这一节去猜,适才听谢冷月说灭蛟用的乃是灭天弩,我才觉得古怪。不论是巨幽还是灭天弩,亦或邪剑,都出自三星挂月阁。谢冷月为此花费近三千年时间,其间灭蛟屠兽,都是为了巨幽和邪剑灵,然而兽脉没落,妖书无镇,这最终目的还是落在《溯世》妖书之上。我猜,谢冷月不过是那人手中利剑而已。”

如果谢冷月只是为人利用,那么灭蛟之人必另有其人,那人到底意欲何为?《溯世》又与他们有何关系?元还为何会死?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万年之前的方都……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东西。

而如今这一切的问题,似乎都落在谢冷月最后出口的那个名字之上。

“那个人,你是怀疑……”元还顿了顿,有些失神,“玄寰?”

“嗯。高八斗提过此人,玄寰与幽篁,是三千多年前三星挂月阁的副阁主,不知何故幽篁身死,玄寰盗书叛出三星挂月,就此失踪。我还问过花眠关于此人之事,可惜他也知之甚少。”季遥歌望向元还,“你也是三星挂月的人,和那位玄寰上仙同样,都精于炼器之道,你可听过他的名字?”

“略有耳闻,但知之甚少。”元还一言概之。

“这位玄寰上仙乃是天纵奇才,想当年也算是万华的炼器魁首,被喻作裴仙第二。你对裴不回那么感兴趣,如何对玄寰却知之甚少?”季遥歌静静盯着他,摩挲着青鼎的手一顿,里面传来的些微震颤仿如心跳,一下又一下叩着。

天光已破,云上风渺,将二人衣袂吹得猎猎作响,元还踱到她身边,负手而立远眺茫茫云海:“关于玄寰生平,万华并没太多记载。莫说在万华,就算是在三星挂月阁内,这个名字也是禁忌,我不知道,有什么可奇怪的?”他反问一声,却无嘲意,狭长凤目早已不再是墨金异瞳,失了妖色,却添神秘,仿佛沉淀无数不为人知,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摸到的过去,以及未来。

“你觉得是他为取妖书,以炼剑为名骗谢冷月屠杀蛟族,取你为剑?”季遥歌没出声,元还便又问道。

“不知道。”季遥歌低头看着青鼎上的纹路,“只是猜测罢了。”

“若真是玄寰所为,你待如何?”他仍旧远眺正前。

杀蛟取剑,屠尽她全族,间接逼她手刃生父,被囚五十年……

“那就找到他。”季遥歌转头望去,“杀了他。”

元还亦转眸而来,与她目光交撞,二人眼中俱是无端而生的冰冷。良久,元还先敛去寒意,伸手将她揽入胸前,轻轻“嗯”了声,只道:“我帮你杀他。”

————

乱曦斗在空中飞了约一炷香时间就降下云头,落在一片青泽之上。绿洲如浮萍散落在偌大浅湖上,青草萋萋,鱼丰水美,景致动人。乱曦斗似一叶扁舟浮在水面上,季遥歌拔拉着青鼎正与元还研究那上头的符咒,盘算着回去后把里面的那坨巨幽安置在哪里才不会让它到处瞎跑,还没得出结论,原风晚就幽幽醒转。

昨夜为免原风晚破坏二人的计划,季遥歌将人弄晕,如今她醒来见着天光湖色,难免有些恍惚迷茫,怔怔看了四周片刻才又激动地喊起来:“这是哪里?师兄,师兄呢?”

季遥歌揉揉耳朵,道:“别吵。”

原风晚身上蛛丝没松,很快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师兄。”

“你就这么喜欢顾行知?”季遥歌走到她身边蹲下,饶有兴致地问她。

原风晚仰起下巴,“白韵”迷人的眼眸里出现执拗的神采,有着孩子般理直气壮的坏:“是,我就喜欢他。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在万仞山呆八百年。你快告诉我,他人呢?”

“但他恐怕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季遥歌双掌托腮,盯着她看——唉,白韵真是漂亮,这么好的皮囊白白给了原风晚,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