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闻古收了电话，走到脸色大变的彭旦面前，和彭旦道：“当初你怂恿我父母弄死我的时候，我当你是图闻家的钱，现在吧，是为什么，你能跟说一下吗？”
“你这个畜生，”病床上的闻母气的发抖，朝他吼：“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样龌龊吗？钱是我们愿意给他的，关你什么事，你滚，你滚，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闻古回头，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涌现出来的那种让他窒息的疼痛是种什么感觉，他都觉得他快麻木了，他发现他对他妈妈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妈妈，”闻古问她，“你不心疼我，我认了，你难道就不能心疼心疼下自己吗？我现在不在家了，没人保护你了。”
“我，我用不着你，我用不着你……”闻母想说她用不着他保护，但话到嘴边，她已泣不成声。
第二十七章
闻古憋住了是不是他爸打的她的话，他知道问了没有用，早在他妈选择了帮他爸一起责怪的那天，她就朝那个男人献祭出了灵魂，她离不开他。
闻古拿她没办法，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道：“我没办法给你多的，我就是死了，你也未必会好，他也未必让你得偿所愿，给你你想的。妈妈，我想活着，活得像个人一样，抱歉，妈妈，我不想妥协，如果你哪天离开他，经济上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闻母惨笑，“你跟你爸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在感情上抛弃她，一个让她丢人不愿意满足她，他们不愧为父子。
闻古只是想给他妈留一条可以退的路，但他没有想到，在他妈眼里，他其实跟他爸没有区别。
闻古没有憋住他的眼泪。
“我们先出去。”这时候李一骏快步过来拉住了闻古的手，果断拉着闻古往外走。
彭旦意图要跟，被他们带来的人拦住了。
一出去，李一骏双手擦着闻古脸上的泪，“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你回去休息一会。”
闻古窘迫地笑了一下，刚要和李一骏说不用，手机就响了。
“喂。”闻古的声音略带哑意。
那边顿了一下。
“怎么了？”杜磊在那边问。
“没事，”闻古清了清嗓子，把头靠在李一骏的肩膀上擦掉眼泪，瞬间振作起精神和那边道：“你说。”
“……是俊为找了你弟。”
“呵。”
“你等我两天。”杜磊说。
“等你什么？”闻古觉得太好笑了，“杜磊，我以前喜欢的你身上的那些东西，那些品质，你还剩下些什么？你兄弟找我麻烦，还不是看你先找我的麻烦，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你分手的原因？你到底懂不懂。”
杜磊那边沉默，紧接着，他把电话挂了。
“好了，我在。”李一骏抱住了闻古。
闻古累了，他闻着李一骏身上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力量。
“骏哥，”闻古好笑地和李一骏讲：“我跟杜磊到现在还在鸡跟鸭讲，谈个恋爱，居然和交了个死都看不惯对方的死敌一样。”
“闻古，我懂。”
“唉，算了。”那是一个已经跟他完全无关的人，他是好是坏又如何呢。闻古放下了对杜磊最后的一点执念，不再去担心那个他曾经爱过的人，最后会走向何方。
也许他们彼此把对方当陌生人一样，像不曾爱过，不曾认识过一样，他们双方才能得到彻底的平静。
“骏哥，走吧。”闻古迅速调整好了情绪，不打算再在这场闹剧里主动增加自己的戏码了。
从几年前他接受人生当中的求而不得开始，从他想要珍惜他短暂的生命开始，他就注定要在他自己决定的那条小道上从头走到黑。
“好。”李一骏跟他走。
“骏哥，我们下面可能有硬仗要打。”
“好，我给你扛枪。”
闻古回头朝他笑，眉目飞扬，“行，你是我同谋。”
“嗯……”李一骏思考，没想到比同谋更好的词，他点头深表同意，“对，同谋。”
爱情不就是一场同谋，要是各持己见，那离分道扬镳也就不远了。
闻古这天在家休息，没到晚上，手机里来了个陌生电话，说他叫晏潮，想跟闻古聊一聊，他现在就在他们小区外面的那间咖啡馆，闻古如果想去见他的话可以现在就过去。
“我不认识你，晏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闻古以为他会接到刘俊为的电话，没想到杜磊的新欢也到场了。
“实在很抱歉打扰到你，我主要是想跟你谈一次杜磊的事情，就谈一次，我有些疑惑想向你请教，之后我再也不会打搅你，麻烦你给我一次机会。”晏潮很诚恳地道。
“你交往的对象不是我，如果你是想跟我谈杜磊的事情，我觉得你跟杜磊沟通才对。”
“我和他之间，是我先追求的他，闻先生你也知道，先爱上的人都比较被动，我不能跟他聊他不想聊的事情，要不然最后舍不得的是我。”
“你不敢强求他，来强求我一个跟你不认识的？”
“……”晏潮在那边顿住了，过了几秒，他口气明显变得不好，“闻先生，我在跟你好好沟通。”
“那我拒绝你对我的请求，我没有满足你要求的义务。”
晏潮实在是忍无可忍，口气开始很不耐烦，“闻古，你如果不想在大陆滚蛋的话，就正面下我的事情，就见个面说句话而已，你他妈的连这点见个人的本事都没有？我现在还能跟你讲理，你要是给脸不给脸，那我也能跟来硬的。还有，今天杜磊跟刘俊为打了一架，刘俊为不是什么好鸟，我无所谓他是个什么混蛋，但要是你和杜磊的问题一直不解决，让我的男人为别的男人打架的话，影响我的生活，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晏潮的口气不是一般的狂，说完更是霸气地挂断了电话，闻古一连几天都被人挂电话，挂得都没火气了，电话一断，他就跟李一骏说了这事，一跟骏哥报备完，他开始打电话给老蔡。
蔡振敏听完晏潮的警告都傻了，连“靠”了无数声，不敢置信道：“他向来乖的很啊，我和他还一起玩过几次，特别乖特别有礼貌的一个小孩儿，他家里人都是实干家，他爷爷父母都是相当正直有名望的人，是真正直的那种，他平时也不欺负人，怎么谈个恋爱脑子就变残了？”
“那这么说的话，这种平时不欺负人的，偶尔想欺负下人了，他要是想让人帮忙帮他欺负下人，有的是人帮他吧？”
“按实际情况来说确实是这样的，”蔡振敏客观评价，“他家挺宝贝他的，看他找个男人理解他，还帮他搞定杜磊就知道了，只要不过线，我觉得给你找点麻烦还是很容易的。”
蔡振敏说完，发现闻古半天没说话，不禁“喂”了一声。
“老蔡，之前我搞杜磊，晏家帮了大忙是吧？”
“对。”
“所以晏潮就靠这个搞定了杜磊？”
蔡振敏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更不敢置信地嚎叫：“我靠，闻古，你在自责吗？你别吓老子，我跟你说，杜老板迟早会跟晏潮搞上的，你别觉得杜总好欺负好不？他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吃不了亏。”
“行，我知道了，我没觉得愧疚，我没忘是杜磊先招的我，我只是觉得这王八蛋果然是灾星，带来一个刘俊为，又带来一个晏潮，”闻古说着火气就上来了，骂骂咧咧道：“我沾上他是一辈子都甩不到他了是吧？”
蔡振敏听他发火反而笑了，在电话那边乐不可支道：“其实没什么，晏家背景是挺雄厚的，但要比这个，你家李老大那叫真厉害，那小子可能还不知道你家那一位家里都有谁吧？没事，真要拼背景，你家那位一出马，那小子改明儿就得老老实实来你面前叫哥，我去，那傻小子，欺负人也不看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