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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70)

作者: 荢璇 阅读记录

“没、没什么,既是要入宫,王爷便也快些吃吧。”

深深看她一眼,君凰怀着复杂的心绪将药膳一口一口吃下。

这一顿膳食,可谓各怀心事。

*

早膳过后,两人收拾一番便又坐着摄政王府那辆檀木所制的奢华马车朝皇宫而去。

临行前顾月卿还喝下一碗秋灵煮好的补血汤药,不知是心绪复杂还是其他,总归这碗药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苦。

许是喝过药,加之又失血过多的缘故,顾月卿一上马车便有些昏昏欲睡。

君凰瞧见她这番疲累模样,有些心疼,“王妃身子既是不适,不若改日再进宫?”

顾月卿上下眼皮打架,摇摇头,“不,如此不妥。”

“那王妃到软榻上休憩片刻,待到皇宫本王再叫你?”

整个人都晕沉沉的,顾月卿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听得“休憩”二字,便点点头。

原本撑着桌子的手却突然倒下,坐在另一侧的君凰猛地一惊,急忙起身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的下巴。

若非反应及时,她的下巴就得要磕在桌子上。

君凰小心翼翼的抬着她的下巴,像是生怕惊醒她。

轻轻走过来,放在她下巴的手缓缓一抬,便将她拉着靠向他。

精致的下巴落在他宽大的手心,倾城绝美的面容上,双眸轻轻阖上,显得娇小而柔弱。

君凰一手扶着她的肩,让他靠在他身上,一手由她的下巴挪到她细腻的脸颊,轻轻抚着。

赤红的眸中透着浓浓的怜惜。

良久,君凰心下一叹,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身后的软榻上。

轻柔的褪下她脚上的绣花鞋,扶着她躺好,再拿着近旁的薄毯给她盖上。

直接拉起身后的椅子,就这般坐在旁边看她。

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将视线转向她的左手,一手将她细嫩的手指握在手心,一手挽起她的袖子,解开她手腕上又系好的手绢,露出里面的白纱。

君凰薄唇轻抿,须臾,终究还是解开那道包扎好的白纱。

入眼,她纤细的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本是极美的手,却因着这道伤口被破坏了美感。

周遭除却淡淡的伤药味,便是属于她血液的味道。

此番是怎样的心情,君凰说不清,总归极是复杂。

难怪她面色总如此苍白,难怪昨日她会晕过去险些摔到荷塘中,难怪她那般害怕被他瞧见她的左手……

大婚之日瞧着她瘦弱的身姿,他便知那些关于她自幼身子羸弱的传言非虚。

分明就是汤药不断将养着的身子,却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长此下去,她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他何德何能竟得她以性命相待。

起身从马车里一个柜子中取出一瓶药,撒在她伤口上。许是药物的刺激让她有些疼,轻吟一声,手也瑟缩回去。

君凰握紧她的五指不松开,垂头轻轻在她伤口上吹了一下,好似这般能缓解她的疼痛似的。

一边吹一边上药,待药上好,他便照着她之前的方式给她包扎好,那方手绢也绑回去。

褪了鞋也坐到软榻上,背靠马车将她抱着躺在他腿上。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颜,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彼时已到宫门外,马车就这般畅通无阻缓缓驶入皇宫大门。

------题外话------

*

二更同样八点来刷

第七十九章 君桓病情,当年之事(二更)

此时御书房。

君桓坐在主位上掩面咳嗽,孙扶苏一边帮他拍着后背,一边拧眉看向站在殿中的周子御,“你适才所言当真?”

“回皇后,微臣句句属实。”

因着周子御医术高绝,又时常入宫为君桓诊治,君桓特允他挂职太医院,也是个从三品的官职。

不过周子御乃长公主之子,又是京博侯府的小侯爷,还有一个第一公子的名头在,是以旁人才未关注他这个挂在太医院的官职。

君桓咳嗽一阵,方抬头看他,“那照你之言,语儿并非你亲妹妹,常跟在她身边那个婢女才是?”

“是。”

周子御又继续道:“此事微臣尚未查明缘由,待查清楚定会细致报与皇上。我京博侯府血脉无故被人调换,此事微臣绝不善罢甘休,还望皇上待微臣查明真相后,给微臣的妹妹正名。”

“在外,朕是君,在内,朕是你们的兄长。混淆皇室血脉,此事若追究,京博侯府怕是难逃问责。你与景渊一样,自来做事有分寸,若无确凿把握断不会提及如此大事。”

一口气说完,君桓又咳嗽一阵,“朕答应你,倘若你找到足够证据,朕便为你妹妹正名,说到底你妹妹亦是朕的表妹,于公于私朕都不会坐视不理。”

“你自管去寻证据,在未真相大白之前,朕与皇后不会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周子御微微动容,恭敬行礼,“微臣谢过皇上。”

却见君桓又咳嗽起来,“咳咳咳……”这一咳便有种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孙扶苏只得继续拍着他的后背,眼底满是焦急,“皇上,您可还好?”

君桓吃力的对她笑笑,本想说没事,却因咳得厉害半晌说不出话来,待终于停下,拿出捂着唇的手绢一看,竟是血迹斑斑!

孙扶苏见状,大惊,“皇上……子御!子御!快来给皇上看看!”

眼眶都急红了。

周子御也是一惊,忙上前给他把脉,罢了微微拧眉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病情……”

见他犹豫,孙扶苏便已大抵猜到,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这般掉落下来,紧咬着唇压抑着哭声。

君桓瞧见她这样,心底也不好受,面上却要做出没事人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背安慰,“扶苏,别哭。我这副身子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的恩赐,上天终究是眷顾我的,让我多陪了你几年。”

“你陪我?”孙扶苏冷笑,“成婚五年,宁愿让天下人嘲笑我肚子没个动静也不愿碰我,这就是你说的陪着?”

周子御闻言眸光微闪,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来端庄的皇后这般失态。

作为经常为君桓诊治的大夫,周子御偶尔也会为皇后诊诊脉,纵是不确定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私密事,却也能瞧得出,皇后仍是处子之身。

外界传闻君临帝后感情笃厚,五年来后宫仅有皇后一人,皇上顶着重重压力也不愿纳妃,对皇后极是宠爱。

却不知皇上与皇后成婚五年,从未真正行过夫妻之礼。

君桓面色更加苍白,“我……”敛下眼睫遮住眼中情绪,“是我辜负了你。”

十年前烈王叛乱,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父皇留下的禁卫所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落得这一身病痛。他不愿耽搁她,即便有父皇临终前的赐婚,然她却抱着那道赐婚旨意找到朝中威望极高的几个大臣,逼着他不得不娶她。

自幼相伴,他心中怎会没有她?可他一个将死之人,又怎能耽搁她一生?

岂料她多次与他提及父皇赐婚一事,他皆不做回应后,她竟果决的去寻朝中元老。父皇遗旨,那些曾经忠心于父皇的大臣自是要完成。

他不得不娶她。

她及笄的第三日,便是他们的大婚时。

这五年朝夕相处,天知道他有多想亲近她,可是他不能。倘若她尚是完璧之身,待他身死,她尚有选择别样人生的机会。

景渊明事理,将来由他继任皇位,扶苏若想改嫁,景渊定会允准。

他不能害了扶苏一生。

“皇上,臣妾不介意你的辜负,你待臣妾如何都不要紧,便是你要纳妃臣妾也无半分怨言,臣妾只求你能好好活着。”

周子御在旁侧,想要离开又担忧君桓的病情,不离开又委实有种窥探旁人隐私的嫌疑。

左右为难。

半晌道:“皇上,在宫中总会有诸事烦扰,不适宜养病,况您这身子若要治好,绝非朝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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