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咋办？”
方建省叹气，看了看方建平那个屋，本来这些事他从来不操心，就只指望着老二呢。
“行了爹我知道啦。我看见老二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老二的手表还有那录音机我看着都很好，要不然您和老二说说把东西拿出来给小山凑凑聘礼，我这里让小山她娘回娘家去借上200块钱吧，咱家那猪就算是您卖了，到时候做酒席的时候咱不是还得买猪肉啊。”
方建省其实手里就有钱，名义上还打着借钱的名头。
老爷子瞪眼，“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去说呢，你自己儿子要娶媳妇儿，还要折腾的老二把东西搭上，没看见老二现在躺在床上，每天熬的药，一院子的药味儿谁都知道咱家有个病人，你还是不是个东西？连你弟弟最后一点儿东西，也惦记在心里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老爷子拍拍屁股走了，是气走的。
方建省讪讪，“妈，你看我爹这脾气我又没说啥，不行就不行了，咋还和我厉害上了。”
老太太狠狠戳一下方建省的脑袋，“把你那些心思收起来，老二现在天天在吃药，我看着，光是中药就要花不少钱。你不说你帮衬着你弟弟你居然还惦记着他手里的东西。你说你爹不跟你发脾气跟谁发脾气，你是对小山偏爱一些，可是老二也是你弟弟是我亲儿子。”
方建省赶紧嬉皮笑脸的说好话，“问题是娘，老二，这事情还不好办呢，你想呀，小山马上就要办婚事了。到时候家里迎亲，还要办酒席，谁来咱家一院子的药味儿，这该多晦气啊。您自己想想，这不是我在这里挑事儿，您看着和老二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把老二先挪出去，先去他三个闺女那里住住也行，等小山的婚事办完了，老二再回来也成啊。”
方小山点点头，“奶奶，你可是当时跟我说了二叔的那个房子给我当结婚用的，你总不能让我带着新媳妇儿住在我那个小屋里吧，将来您的曾孙子出世了，也在那么窄的小黑屋子里，您就不心疼啊？”他知道老太太吃哪一套。
老太太叹口气，“哎，也是老二没福气啊，我一会儿和老二去说吧。”
第142章 心寒
果然没一会儿老太太就到了方建平屋里，方建平这几天躺在床上都快躺的骨头都软了，这辈子他是个勤谨人，还第一次这么无所事事个躺在家里，一躺就是七八天，正想着找个借口，让杨梅去给闺女打个电话，让闺女来人把他接到镇上去养病。
他们两口子原来的店面的确是已经退了，不过两口子另外找了更加红火的地方，那个地段儿不错，前面是门脸儿，后面还带着个院子能住人，也能当库房，两口子早就看好了地方，这些年的积蓄勉勉强强，把那房子买下来了，进货的话，两口子为人不错，信用也良好，到时候和那些熟人赊一些货回来还是没问题的。
买卖肯定是能做起来，两口子倒是不担心。
但是也不能说一下子就能站起来走人了，方建平其实就是要看看方小山和家里人，对他们两口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打算？说白了，他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这些年最后得到的结果会有多惨。
人都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虽然已经看清楚了方小山的嘴脸，可是方建平到要看看自己父母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这些年他对家里人每一个人都不薄，他就不相信自己变成这个德性了，家里人难道一点都不管？要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心可就真的凉透了。
看见老太太进来，杨梅赶紧给老太太让座，自己坐在一边儿正在给方建平缝衣服。
老太太眼睛转了一圈儿，这话她要是不开口，老大两口子说，的确是说不出口。
“老二，你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
语气这么温和，这是方建平回来这几天，除了当天回来家里发生大事儿的时候，见过老太太，这是第二次见到老太太还是用这样的柔和语气和他说话。
杨梅看一眼方建平，那意思很明白，你们家老太太这是要闹妖蛾子啊。
“妈，能有什么感觉呀？就是那样，我就是怕这不大好啊。”方建平口风很紧。
“是啊，妈，这天天吃药也不见好，手里的钱也要见底了，我这不正发愁建平这药都没法儿吃了，要没钱抓药了。”杨梅接上话。
她是实在担心老太太张口要钱。
老太太瞥一眼儿媳妇，还能不知道杨梅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怕自己问他们要钱吗？
冷哼一声，“老二，是这样，你也知道小山马上要办婚事，我觉着到时候家里到处都是药味儿，让亲戚朋友们来了看见不合适。要不然。你们两口子先去小翠，小洁家里去住两天，再说你们两个在镇上生活惯了，这猛的一回的村儿里恐怕也不习惯，去了看看闺女，有闺女陪着开导开导，说不定心里还好受了。”
方建平不相信的看着老太太，“妈，你这是要把我撵出去吗？”他完全没想到老太太和要和他说的是这个话。
这个家里居然连他都容不下了。
“你咋这样说啊？娘能是那个意思啊，这不就是觉得小山要结婚，你说到时候人家娘家人这来串亲戚的一屋子人，闻见这么大的药味儿，你让我怎么说？再说了，那是你亲闺女，你过去住两天。又能怎么样？”
“妈，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让我去我闺女家，这不就是拖累我闺女吗？人家女婿看见我这个都已经瘫了的老丈人送上门，能给我女儿好脸色吗？你怎么就没给他们三姐妹考虑考虑。”方建平忍不住了。
老太太气急败坏，“老二，娘实话跟你说吧，我就考虑了好几天了，以后你这样的状况指望着你养活我和你爹养老，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知道你家大闺女嫁得好，听说大孙女婿是个有本事的，那个时候结婚的时候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说过，以后要给你们养老的，你和你媳妇儿就去老大那里吧。
这房子就算是你以后给我和你爹的养老钱，从此以后，我和你爹再也不问你要一分钱。你看中不中？”
方建平心凉的都想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了，任谁听到老太太这种道理，能不心寒呀？
“娘，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现在方建平倒怀疑了。
“老二，你当然是我亲生的我这不是也是为了你考虑，你说你和你媳妇儿住在家里地，你是能种动还是你能干了其他活？光靠你媳妇儿一个人恐怕你们刚能吃饱，哪里有钱看病吃药，你和小山又闹成那样子，这以后指望着小山养老肯定是空话，一家子在院子里住着，难免磕磕碰碰。
以后恐怕矛盾更多，小山这孩子说话不中听，指不定以后还要给你多少气受。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搬出去。这房子给了我们二老抵了的养老钱，要不然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能让你尽了孝心，娘是好意。”
“哈哈，好意，好意！这可真是好意，我病的瘫在炕上，我亲妈居然要我把房子腾出来抵养老钱，还真的是好意啊。我这些年给您的钱就是养十个您恐怕也够了吧。”方建平气愤难平。
老太太火了，“老二，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那是你自己孝顺给我的，当时给我的时候只是让我拿着花，可没说这是养老钱，咱可不兴说这没良心的话，这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们两口子打量着商量吧，最好是这几天就赶紧把屋子搬了。”老太太觉得脸上无光和儿子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这当妈的脸上有光才怪了。
杨梅看着老太太要走，“妈，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们两口子肯定不能死皮赖脸赖在家里，既然这房子要抵了养老钱，也不能光咱们自己在这里两片嘴上下一张就把这事情说定了，总要请村里的老人来做个见证。这样吧，我一会儿就去把村长他们请来，咱们立个字据，这就算是两清了。以后老二和我讨吃要饭也绝对不会上咱家门，省的觉得我们给你们丢脸，连累了你们。”她要把这事情作出证据来，这辈子再也不打算回到这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