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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火光中走来(27)

虽然有些时候打打闹闹没个正行,但该尊重的地方她会尊重,这是底线。

邵一九教她,“你跟我来做,呼吸,深吸,吐一口,对这样,慢慢来,会好点。”

南初发现这男孩还真挺单纯的,“班长,你为啥叫一九啊?”

“我妈说,一加九等于十,图个十全十美。”

“邵十全不也挺好的。”

“我妈说人生要多做加法,这样才能快乐。”

南初一笑:“……你妈是个明白人。”

说这话时,恰巧跑过一圈。

终点线的男人拿着考核本,盯着他俩看。

南初没理他,鼓足劲儿继续往前跑。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南初此刻只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仿佛在做着机械的运动。前方落下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是刘夏翰。

剃着寸头的二十九岁男人。

模样周正,轮廓清晰,棱角分明,整个人散发的也是一股男人味,这六人里,就属他最有兵味。

刘夏翰放慢脚步,跑到她身边,南初累得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刘夏翰拉住她,脚步骤然被人扯停,她一个踉跄。

眼前的男人蹲下去,去解她脚上的沙袋,“把这给我,你这么跑下去脚会废。”

南初刚想躲,脚踝被人捏住,只能喊:“我不用帮忙。”

刘夏翰虽跟南初不熟,但这两天观察下来,发现这姑娘骨子里就是倔,有啥都不爱说,撑着一股劲儿也不知道跟谁使劲儿呢。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得罪林教官了,但是真要让你一姑娘捆着俩公斤沙袋跑完了,我们男兵的脸也没地方放了。”

他说完,回头瞥了眼林陆骁,确定他没发现,快速捆好拍拍小姑娘的肩出发了。

“爱的力量”被拿走了。

南初掐着腰站在原地有点哭笑不得。

她还挺享受这种特殊待遇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对你,独独这么对你,是因为他心乱,他心越乱就想通过各种方式去证明自己对你没感觉。

越证明,越乱。

她早就摸得门清儿了,就怕他不乱!

刘夏翰跑过终点线。

林陆骁双手插在兜里,单臂夹着考核办,目光清淡在他脚上落了片刻。

“刘夏翰,加五圈。”

……

第20章

刘夏翰本身就跑的比其余的人都快,拆掉南初的沙袋也知道被林陆骁看见肯定要罚,他没往歪处想,毕竟这是纪律部队,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由他们自己做主,他当然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其实任何一个男人看见都会忍不住帮她分担,不管节目播出之后大家会怎么想。其实他刚刚发现邵班长也想帮南初承担,但不知道是不是处于林教官的原因,到底是没敢。

邵一九是明白林陆骁的性子。

果然,当南初喘着气儿跑过终点线时,林陆骁看着她,眉眼轻挑,淡声:“加三圈。”

……

能骂脏话吗?

南初停下来,盯了他一会儿。

“停下来干什么?”林陆骁深着眼眸说。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

这就是调戏我的下场。

南初翻了个白眼,敞开步子往前跑,纤瘦的背影踉踉跄跄,肺里的空气仿佛已经被抽空,脑神经一抽一抽的疼。

罚吧,罚吧。

总有一天你别栽我手上。

所有人的跑完了,就剩下南初跟刘夏翰。

刘夏翰在直道上追上南初,刘夏翰最后一圈,南初最后两圈。

两人并排跑着。

刘夏翰满含歉意地说:“真抱歉,我好像帮倒忙了。”

南初回头看他一眼,无所谓耸肩,“没事,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多跑这几圈。”

刘夏翰朝她笑了笑,“其实你没外面新闻写的那样。”

“哪样?”南初调整呼吸,平静问。

刘夏翰配合地放慢脚步,“冷漠叛逆啦,其实你就是个小孩子的,有点倔。”

南初扯扯嘴角,觉得好笑,“你也看八卦?”

“是来的前几天,节目组给了名单,我特意搜了一下,也是为了入队之后方面融入和互相照顾,你别说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南初只听沈光宗说过,倒也没特意去了解过。

对这些队员也就了解一个大概,至于对方的代表作,让她说还真说不出来,幸好刘夏翰也并没颤着她问这些,而是拍拍她的肩就跑开了,以资鼓励。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就那一瞬间,南初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朋友。

……

正午,太阳像个炎热的火球,炙烤着大地,似乎都可以看见地面升起的烟儿,所有人都被晒的发昏。

伴随着林陆骁一声低沉的:“解散。”

一道纤瘦人影从队列里冲出去,跑到树荫下,扶着树干弯腰吐。

邵一九刚要带人过去看,被林陆骁叫住,“你带新兵去吃饭,我送她去军医处。”

邵一九犹豫了下,三步两回头带着新兵走了。

今天训练的内容不多,跟场的几个工作人员和摄像晒了一上午,早在十一点不到就撤到后方去吃饭了,操场上剩下他们俩人。

林陆骁在原地站了会儿,往树下扫了眼,等铁网外的人影走远了,这才抬脚走过去。

南初早饭吃得少,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一嘴的苦胆味,面色惨白难看,等到胃里翻空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南初抹抹嘴,准备站起来。

一转身,余光瞥到一道人影。

林陆骁双手抱胸靠着树,手里拿着帽子,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他站直,拨拨头发把帽子戴好,低声说:“跟我去军医室。”

南初看他一会儿,转身往反方向走了。

林陆骁看着她的背影,手掐上腰,眯着眼,舔了舔下嘴唇。

南初走不快,因为身体虚弱。

总觉得眼前的阳光在闪,脚下的步越来越轻飘飘。

林陆骁两三步就追上,单手捏住她的肩膀,一把拽回来,南初没防备也没力气,身子陡然被人拉过去,结结实实一头朝身后的男人胸膛扎进去,林陆骁没想到这小姑娘身子这么轻,自己三成力都没使,就给他扯了个满怀,一开始还以为这姑娘又耍心机,想趁机占他便宜。

等把怀里的温香软玉拨开一看,小姑娘嘴唇干裂惨白了无生气,可真是有点慌了。

偏偏南初还留了那么一点儿力气去推开他,跟他斗,林陆骁抓着小姑娘就给拎到自己怀里,有些可笑地看着她手上推推搡搡的动作。

蚍蜉撼大树。

南初推了一阵,就觉得眼前的人就跟一堵石墙,怎么推都不动,自己还被他牢牢固固地按在怀里,只能去拧他的胸肌。

发现——胸肌硬得完全拧不动。

气得握紧拳头,往他胸膛上一砸,“妈的,你是不是石头做的?”

三秒,反弹。

她倒吸一口气,把手砸疼了。

这铜墙铁壁的身板真他妈神了。

林陆骁垂眼看她,勾了勾嘴角,“你身体太差。”

南初目光顺势而下,落在他腰腹的位置,眼风一扫,莫名有些燥热。

要不是今天身体不佳,不然怎么也得让他硬着出去。

南初打坏心眼的时候,会眉眼一挑,眼尾上翘似剪刀,尖锐着。

林陆骁要体会不出这眼神,这二十九年也就白过了,旋即将人一把从怀里拖出来,往军医处拎,“拧也拧过了,气也出了,心里痛快了就跟我走。”

两人力气悬殊,南初懒得挣扎,仍由他拖着。

军医室在一楼,林陆骁推开大门,将人往床上一丢,毫不客气,南初被人甩床上,脑子震了三震,然后坐起来去瞪林陆骁。

特勤处就这一间军医室,负责平日里消防兵的训练伤和修养。

今日当班执勤的是老干部邵蓉邵军医,也是新兵班班长邵一九的母亲。

邵军医从帘后瞧见林队长这么对一小姑娘,掀开帘子,走出来,“你也太粗鲁了。”

后者摊手,一脸无辜。

邵军医和蔼地问南初,“哪里不舒服?”

不等南初回答,林陆骁抱着胸坐在病床边上,看了眼南初:“估计是中暑。邵姨您要有空,帮她看看脑子,这丫头脑子不太好。”

“……”

邵军医在队里也干了好几年,熟知林陆骁的性子,一笑,帮南初看了下舌苔,说:“别理他,张下嘴。”

“我不介意。”南初说完,张嘴。

邵军医边看瞥了眼林陆骁,边数落:“脾气臭,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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