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从火光中走来(99)

大刘从小就香港脚,出其臭,脱了鞋,半个巷子的人都能闻见,以前几人上林陆骁家里打游戏时,一脱鞋,林陆骁直接给人拎着鞋子扔出去。

臭气熏天,差点儿没把他们家的花给熏蔫儿。

一旁的沈牧听了,好心劝他:“陆骁,你别玩这么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简直可笑。

那天接到沈牧电话,知道她来找他时,然后接到报警电话时,他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后来知道不是她,心里又有点平复,但也失望。

冷静下来想想,她那么胆儿小,怎么会在大雪封山雇车进来呢?

可真当他在消防队门口看见那一抹鲜红时。

他又气又怒,那一丝欣喜都被他忽略了,问她来做什么,她若无其事地说来求爱。

那下他真是气着了!

好像什么事儿都在她掌控中,她要来便来,她要走便走?

一见面。

她又火急火燎扑上来,试图用欲望抚平这一年。

他当时是厌恶的,发了一通火。

而昨晚,她又说,她再也不来找他了,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那下,他心里是真慌了。

欲望就欲望吧,至少别真断了——

然而她在床上也比以前冷淡,他激她,她不为所动。

他一遍遍用她最喜欢的方式迁就她,效果了了,做完,她也是平静地靠在床头漠然抽烟,好像刚招完一只鸭。

就差没用钱羞辱他了。

林陆骁听完,转身要走,阿姨喊住他,“刚离开时,我说让她下回来找个好时候,下雪天路不好走,她说她也许不会再来了,我想想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俩有啥误会。”

走了。

门外寒风顶立,树枝狂舞,空中大片大片雪花往下落。

阿姨去关门,念叨着:“又下雪咯。”

萧条画面里。

男人行至在雪地里,步履平稳,背影高大且颓然。

下辈子我们都别爱了吧,疼。

……

回到北浔,电竞项目启动,剧本是由一位叫南璇的作者写的——《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

南初试镜很顺利。

她是整个剧组第一个定下的演员,只因为原著作者很喜欢她。

后来她知道那姑娘叫苏盏。

两人一见如故,在片场一休息就坐在一起聊天,就算不聊天也能安安静静坐着,她看她的书,她发她的呆,仿佛早已相识多年的老友。

再后来,她发现苏盏跟剧组里那个帅炸天的游戏公司老板似乎有点“猫腻”。

这源于她近一年的职业培训。

在美国受训的日子,确实长进了不少,好像茅塞顿开,对情绪把控和人物的刻画都有了一定自己的理解,同时还特别善于抓人物的细节。

那帅炸天的游戏公司老板和苏盏的小表情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不过苏盏倒也跟她坦诚,两人有过一段。

南初倒也不惊讶,只是看到徐嘉衍总能想起林陆骁,两人长得不像,性格也相去甚远,徐嘉衍偏向慵懒,林陆骁则多了些邪痞,穿上军装又禁欲。

可就是能想起她的队长。

离开时对她发狠的队长。

组里的女演员整天在花痴那个游戏公司的老板,就连送个颈椎贴都积极得不行,可她还是更喜欢队长那样的,刚毅且有安全感。

苏盏说很羡慕她,觉得她活得洒脱。

她笑着摇摇头,所有的洒脱都是装出来的,在见到那个人之前。

组里在拍夜戏。

两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说起了职业偏见这回事,苏盏仰头看星星,叹口气道:“世俗的眼光,我们阻止不了,我就觉得消防员挺好的,职业偏见早就不应该存在了,大神以前也被家人不理解,尽管他是那么多电竞青年的偶像,可他父亲就觉得他不务正业。”

是啊,这世界上有很多种声音会试图去扰乱我们的心,在你落难时,他们毫不留情踩上几脚。他们讽刺,他们嘲笑,他们试图把你踩在脚底下,讥讽地看着你的笑话。

希望你一朝坠入地狱,永不翻身。

……

年关将近,北浔雪不停歇,一场接一场。

冰封天地,雪被厚积,树枝都被积雪压弯了。

南初跟苏盏在年三十前去了一趟青禅寺,给自己求佛缘。

佛家道观,年关人特别多,九盲山上上下下全是前来新年拜愿的信徒。

俩姑娘穿着简单朴素,擦过匆匆而过的路人。

“你经常来这儿?”苏盏问。

南初摇头,“以前经常,现在拍戏忙,一个月一次,上来听听禅修。”

“禅修能做什么?”

南初笑,“静心,之前被人骂,心不静,总想着找一处发泄,不然郁结在胸,很容易得乳腺癌的。”

苏盏瞪着她那对高耸的胸部。

“你在气我吗?”

南初笑更开怀,“没有啊,我说实话,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过听了禅修确实心静了很多,给我讲禅的师傅讲的挺好,你要是有什么郁闷的事儿,也可以找他说说。等会带你去见见。”

一路说一路笑,很快便到了九盲山顶。

寺里上香的人多。

南初带着苏盏点了香,转身去找主持。

接过在青蝉的后院遇上了沈牧。

西装笔挺,轮廓清秀。

南初低头瞥过,想侧身过去,结果被沈牧叫住。

虽然南初带着口罩,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等会。”

南初停下,“牧哥。”

能进后院的人不多,环境清幽,中间燃着一鼎香炉,冒着袅袅青烟,前后无人,身后是一片葱翠的树叶。

沈牧把手插进兜里,看着她道:“陆骁回来了。”

“哦。”

南初从他身旁擦过,对身后的苏盏道:“走吧,盏。”

第67章

南初真就头也不回牵着苏盏走了。

沈牧双手抄在兜里,立在原地侧头看了眼那背影,摇摇头离去。

南初敲门进去。

主持正闭眼坐在蒲案上打座,屋内檀香清幽,燃着一秉青烛。

俩人微微施礼,“主持。”

主持睁开眼,望她俩一眼,目光落在南初身上,招手道:“今日有空过来?”

南初走过去,点头道:“过来听禅修。”指指身后的苏盏,“这是我朋友,苏盏。过来一起听禅修。”

主持点着头,“好,最近怎么样?”

如无例外的开场白。

南初仔细回想这段时间,淡笑:“吃好睡好喝好。”

主持又看向苏盏,递上蒲团,“坐吧。”

南初瞥了苏盏一眼,对蒲案上的人说:“主持,我这朋友有一事儿,您给开解开解。”

主持斜睨她一眼,“哦?什么事儿?”

“佛法里的逆缘是不是因果报应所致?”苏盏丝毫不扭捏。

主持:“逆缘,违缘,孽缘,这三种,孽缘才是因果报应所致,逆缘,违缘,虽面儿上看着不顺,但实则在修行佛法中,出现逆缘和违缘,则是修行的大福报,怎么?姑娘,你修佛?”

苏盏苦涩笑笑,“不是,是我一朋友。”

主持惠若明心,了然地点点头:“你俩都是,逆缘、违缘可以化解,孽缘是不可化解。”

约莫又聊了半时辰。

主持静修,南初带着苏盏去听禅修,中午吃斋戒的时候,再次在斋堂里遇上沈牧,手上那串黑色的佛珠甚为明显。

南初打了饭,推到苏盏面前,低声笑:“这边的斋饭,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苏盏低声道谢,拾筷而食。

两人低声交谈。

苏盏边扒饭边问,平淡地问:“真不打算找他了?”

南初拨了两粒米饭,在碗边上磕了磕,苦笑:“冷静冷静吧。”

他们都需要冷静。

毕竟那晚的记忆不太美好。

“他要不来找你呢?”

南初往嘴里塞一口,“盏,我有时候觉得,我想他平平安安的生活大过我想跟在他在一起这个结果。”

苏盏理解,“嗯。”

南初嘴角的笑越苦涩:“那天在队里,我看到一个姑娘跟他告白,在证券交易所工作,一个月工资一两万,愿意为了他放弃工作来北浔。我那时候就想,为什么我不能为了他放弃演员这职业?是我贪慕虚荣还是太享受这圈子带来的名利?”

苏盏:“我知道你不是。”

“或许他更适合那样的生活,而不是我这种随随便便说两句就能上头条的人。如果再度公开恋情,因为我,他也许成日会被狗仔跟踪,他很随性的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绅士,偶尔也会骂脏话,万一到时候媒体拿这些大做文章……可我又不甘心。”

上一篇:离婚以后 下一篇: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