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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之芙面桃花(115)

阿穆尔一噎,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带着弟弟住在别处,他自小便听父亲这般说,所以父亲不愿娶乌云然阿姨,但对于母亲他却没有记忆,似乎只有在梦里曾有个温柔的声音哄着他入睡。对于母亲他自然也是充满孺慕之意,但是对于这个只比他小上一刻的弟弟,他却着实不想让他抢了如今自己身上的关爱,更何况——他从小和母亲呆在一起,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要知道伯颜这五年来实则极忙——很忙很忙,阿穆尔对于父亲多是畏惧敬爱,父亲也并没有多少时间管教于他,他只被一家子仆人宠溺骄纵着——而这个弟弟,却可以享受母亲的照顾,实在太不公平了!

于是当骄纵的小胖子勾起眉梢,冷哼道,“就算也是你的家,但我是哥哥,你便要听我的话!”

清勒格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阿穆尔见他一脸宁和的样子,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性子,这么安静,比娜仁托娅看着还要文雅——娜仁托娅是蒙哥的女儿,阿穆尔口中的干爹正是这位下任大汗呼声最高的蒙哥,但其实阿穆尔对这位干爹也只是几面之缘,只是蒙哥的正妻原是受过华筝照顾的远方侄女,本身无子,只有一女娜仁托娅,对阿穆尔也是极为喜爱,且蒙哥也为了表示对伯颜的亲近之意,便收了这个义子,阿穆尔喜欢报这干爹的名号倒是名副其实的“狐假虎威”了。

却哪知清勒格安静了半晌,一声不屑的冷嗤,转身就走,阿穆尔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才发现这个弟弟绝不是什么善茬儿,但他立刻迈着他酸疼的小胖腿追了过去,“——站、站住!”

清勒格微微皱了皱眉,足尖一点,就轻盈地跃上了葡萄架,他在葡萄架上几下借力,已是上了一棵极高的大树,这几下跳跃在这高空之中如履平地,已是看出他轻功极为不俗,且底子极为扎实。

阿穆尔却没有这样的本事,他站在葡萄架下干瞪眼,跑到那棵树下叫道,“你、你下来!”他抬头看着清勒格小小的身子安然坐在高高的树杈上,一阵头晕目眩,着实被气得不轻。

清勒格却全不理他,只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阿穆尔泄愤一般地踢了一脚那树,但那树又粗又壮,他这一脚下去又全无力气,是以丝毫没有效果,倒是自己抱着腿“哎呦”叫唤起来。

这一下阿穆尔觉得极其委屈了,原就觉得清勒格什么都占了好,他偏偏还学了这么厉害的功夫,气得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这个弟弟真是不要也罢,这样的话爹和娘就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来人呐!来人呐!”他气愤之下大叫着,不几声便进来几个蒙古武士,他指着树上的清勒格道,“去把他抓下来!”

那几个蒙古武士都是一阵为难,不说他们也没有清勒格那般灵巧轻盈的身手,就是有,这阿穆尔虽是伯颜大人的亲子,自小骄纵非常,但树上那个也是啊!虽阿穆尔胖得圆滚滚的,但眉目之间与清勒格还是依稀相似,绝不至于瞧不出这兄弟的血脉,这——

阿穆尔见那些蒙古武士的为难之态,只当是这弟弟来了这些该死的下人便不再只听自己的话了,扁了扁嘴,只“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弄得那些蒙古武士一阵尴尬。

坐在树上的清勒格道,“你们都下去吧,任他哭去。”

那些蒙古武士如释重负,连忙出了花园,只当是他们兄弟吵架,全不干他们的事呀。

但事实上,这对古怪的兄弟才没有吵架,清勒格只是一脸无聊地坐在树上,看着天边渐渐漫延开的暮色,而阿穆尔也只是径自坐在树下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胖胖的小脸都皱成一团。

“吵死了。”清勒格皱着眉道。

阿穆尔噎了一下,继而又放声大哭,声音比方才大了许多。

清勒格撇撇嘴,不理会这个幼稚的小胖墩。

阿穆尔哭了许久,夕阳昏黄的余晖笼着这个并不如何大的花园,他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只余几声抽噎,似是哭累了,居然靠着粗壮的树干睡了去。

天色渐渐开始泛黑,清勒格才从树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落在树下的草地上。

他皱着眉看向脸上被抹得一把黑的小胖墩,皱着可爱的眉,撇了撇嘴,“啧”了一声才走过去,轻而易举地提起小胖墩的衣领子,把他拎了回去,随手丢给一个女仆,自己便到厨房去找些吃食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