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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占有你(23)

作者: 含糖的小山鬼 阅读记录

车窗玻璃沾着雨珠,从窗内向外看,街景朦朦胧胧。叶初阳看见小青年抱着枕头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关掉了音乐,车内只剩下雨刷刮过玻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单调反复。

开到停车场把车停下时,叶初阳轻轻拍了一下甘宿的肩膀,甘宿闷闷地“嗯”了一声,歪着脑袋往一边倒,叶初阳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他发现青年的身体又热又软。像是病了。

叶初阳没把他弄醒,直接下车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时,一股冷气趁机钻进来,甘宿打了个寒噤,清醒了一点。

叶初阳背过身蹲下,手伸到背后朝他勾了勾指头:“趴上来。”

“哥,我……”

甘宿才刚开口就被叶初阳打断了:“听话。”

他没再多说,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被人背着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两个人胸膛贴着后背,两颗怦怦跳动的心彼此响应。甘宿想起上一回被叶初阳背着走在学校荒僻的马路上,那时他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叶初阳的体温、心跳,还有他身上浅浅的肥皂味,混着一点咸湿的汗。

挨得那么近,感觉胸膛里的那颗心忍不住想往他身体里钻。

这回他昏昏沉沉,时不时还感觉头疼,白白糟蹋了这亲密时刻。甘宿悄悄地松开一只手,牙齿咬着手指,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叶初阳感觉自己跟背着个火刑架似的,比自己生病还难受,憋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一玩儿起来什么都不顾,还说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呢,仗着年轻拼命挥霍身体资本,年纪轻轻就‘枝折花落’的大有人在,都是自己作的。”

电梯里没人,叶初阳连珠炮似的,数落了小青年一阵,说完叹了口气:“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没玩儿……”甘宿低声说,辩解的话才开了个头,他自己咽回去了,很有些“妻管严”的觉悟,主动认错讨好,“对不起,哥,我错了。”

“道歉有用吗?”叶初阳打算得理不饶人了,这也算是家族遗传——叶初阳小时候就是个实打实的熊孩子,每回犯了事回家,本着小男子汉的担当,叶初阳总是昂首挺胸主动承认错误,然后在他老爹叶敬赞赏的目光下,被他娘常小姮拎到阳台上挨打。常小姮有一句名言,叶初阳每回挨打都能复习一遍:“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鸡毛掸子干什么?”

叶初阳说完这一句,蓦地想起了自个儿惨淡的童年,顿了一下,心说:我跟我妈不一样。

“宝贝儿,记住了,你阳哥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收拾你是因为我有素质,账我记下了,”叶初阳说着在他腿上捏了一下,“这两天先放你一马,病好了咱们再算账。”

甘宿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蹭蹭叶初阳的肩颈:“阳哥……”

“撒娇也没用。”叶初阳不为所动,心想,看你小子还敢没事瞎折腾,再把自个儿给折腾病了?

到家之后,叶初阳把甘宿摁在沙发上,从头到脚用热毛巾擦了一遍。甘宿换了一身睡袍,趿着拖鞋往卧室钻,蒙上被子倒在床上就睡。

叶初阳趁着烧开水的工夫,跑到小区楼下药店里买了温度计和感冒药,以防万一,退烧药也买了一盒。

他把被子拉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给甘宿量了体温,三十八度半,果然发烧了。

锅里的红糖姜茶正咕噜噜冒着泡,叶初阳研究了一会儿药品使用说明书,关火之后,顺便把药给泡了。

他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弄了一会儿,自以为过了挺久,药该凉了,就舀了一点尝。

烫。舌尖跟着了火似的。

叶初阳一边嘶着气儿一边看了眼时间:我去,怎么才过了五分钟?

甘宿身上烧着一种沉闷又干燥的热,没出一点汗。叶初阳手心贴着他的额头,察觉他睡得不安稳,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半天,眼看着药也差不多凉了,干脆把人拍醒了。

甘宿有点起床气,刚睁开眼的时候什么也没看清,皱着眉很凶地“盯”着叶初阳。叶初阳还没见过凶巴巴的小绵羊,有些意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病秧子,起来吃药了。”

甘宿眯着眼睛,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脸,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不吃。”

啧,怎么还耍赖了呢?

叶初阳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捞人:“宝贝儿,爸爸喂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叶初阳就感觉到里头那小子被打动了——他的手被小青年握住,发烫的呼吸打在他手背上。

青年的唇软软地擦过他的指腹,随后叶初阳闷哼了一声。

小青年牙痒痒,咬了他一口。

还咬着不放。

“病秧子,你是狗吗?”叶初阳一时没克制住,把素质给丢了。

他把被子拉下来,另一只手在甘宿下巴上挠了几下,甘宿这才不得不松了嘴,弯起眼睛就笑了。

对方这一系列犯规的骚操作轮下来,叶初阳被气笑了。

“爸爸手残了,喂药服务取消,你自个儿把药喝了,一滴都不许剩。”

第23章

2019-06-07 10:07:47

青春期的男孩子懵懵懂懂,第一次朦胧地有了“喜欢”的概念。

年轻人身体底子还不错,病好得挺快。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烧就退下去了。就是感冒还迟迟不走,说话带着鼻音,更显得懒洋洋的。

叶初阳每天都煮红糖姜茶,非要看着他一次性喝完。

正好这段时间课程都结束了,期末考试安排在一周之后,个别选修课程布置了写论文的任务。甘宿把电脑从寝室搬到叶初阳家里,白天被他阳哥拉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和晒太阳,晚上才能抽出一点时间查资料写论文。还不能写到太晚,不然他家阳哥又得收拾他——比如蛮不讲理地把人给摁进被窝里。

甘宿平时写论文已经是速度奇快的类型,期末的几篇论文直接刷新了耗时记录,达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属于写完就不忍心回头看的那种。

为了避免重修课程,甘宿揣着电脑在厕所里待了一个小时,把论文大致修改了一遍,目测能够蒙混过关。

他是睡觉睡到一半偷偷溜出来的,回到卧室才刚躺下,叶初阳的狼爪子就伸了过来。

甘宿跟做了贼似的,有点心虚:“哥……你还没睡?”

“睡个屁,”黑暗中,叶初阳瞪他一眼,“你上个厕所怎么花这么长时间?”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好像特别适合说谎,甘宿想了一会儿,低声说:“解决……那方面的问题。”

叶初阳愣了一下,又听见小青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刚才梦见你了。”

小青年套路还挺深,有因有果,听起来还挺像回事儿。叶初阳信了他的邪,没忍住脑补了一下他家小绵羊隐忍克制的样子,自己给自己放了一把火。

后半夜愣是没睡着。

甘宿并不是完全在撒谎。

他高三那会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春梦,梦里可着劲儿引诱他的那位就是叶初阳。

半夜里心惊肉跳地醒了,甘宿掀开被单,看着一片狼藉愣住了。青春期的男孩子懵懵懂懂,第一次朦胧地有了“喜欢”的概念。

他心里打着鼓,咬了咬嘴唇,把床单扯下来,摸黑躲进洗手间,用肥皂和刷子刷了好几遍。那时候的心情说不上来,紧张,不安,似乎还有一点愉悦。

甘宿晾被单的时候,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就偷偷地喜欢他,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

很长一段时间,甘宿悄悄地把叶初阳的名字悬在舌尖上,没事就嚼两下——解馋。高考前一个月,每当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半,最后一道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周围的同学踏着铃声离开,教室里渐渐只剩他一个人,甘宿才会搁下笔。他在教学楼的灯光悉数熄灭的时刻,穿过点着一盏路灯的小道,戴着耳机在操场上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和音乐,心里念着某个名字,然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躺进草地,汗水恰好滑过脊背,草尖轻飘飘地搔过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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