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忘记给屈雪松也报告一下这个好消息。
【屈老师,我通过《怀璧》试镜啦,演巫虞君,一个女将的角色,戏份不少,角色也不错】
屈雪松在忙,她每天都很忙,不是从这里飞到那里,就是从那里飞到这里,最近有一个都市职场剧,演一个外科医生,快开机了。
她白天很少回复消息,林阅微已经习惯了。
晚上十点,屈雪松回复:【恭喜】
没有多问,林阅微猜测她可能刚抽出来一会儿空,回了个笑脸过去,说等她有时间再聊。当然,以上回复都和顾砚秋请示过。
顾砚秋对屈雪松总有点小题大做,林阅微想着横竖她问心无愧,能哄着顾砚秋点儿就哄着点儿,总比因为别人吵架好。
保姆车上,窗外繁华的夜景飞速倒退。
屈雪松刚下机,有点偏头痛,助理正在给她按摩太阳穴。
屈雪松左手手指微抬,助理会意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屈雪松:“明后两天去哪儿?”
助理早就熟记行程表,说:“一个时尚庆典,一个节目,都在本市。”
屈雪松嗯了声,背脊松了松。
通告排得太密,这半个月她一个踏实觉都没睡过,基本都是在飞机上度过的。
“明天的时尚庆典是下午过去?”
“对,XX新季度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
“明天上午别打扰我,我睡个觉。”
“知道了。”
“方哥有事也不行。”
方哥是屈雪松的经纪人。
助理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垂眸说:“知道。”
屈雪松假装没看见,头往后仰,闭目养神。她感觉自己特别累,随时都能睡过去,但始终睡不着。
手机震了一下,她睁眼,是条短信。
来自:小朋友
-辛苦了,好好睡一觉,晚安
屈雪松顺着信息记录往上翻,程归鸢自从那天开始,就恢复到了这种模式,晨昏定省地问候,汇报天气,注意气温,还会拜托她能拜托得到的人,偶尔准备一点小惊喜,无微不至,每次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应该是有她的行程表,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但她那样的身份,自己这样的身份,要知道并不难。
屈雪松倒没有为这样的行为生气,觉得侵犯隐私什么的,她基本没什么隐私了,每天都是工作。
放在十年前,屈雪松可能会被这样的套路打动,现在她只觉得小朋友就是小朋友,根本不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别说是她了,屈雪松自己都不知道。
屈雪松返回主界面,把手机锁屏,转脸看向无边夜色。
程归鸢把脸埋在枕头里,在床上来回翻滚了三周半,最后用力地把枕头丢了出去,砸在不远处的房门上,半个月了,她发的消息,她给的惊喜,屈雪松视而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句客套的“谢谢”都吝啬于她。
程归鸢把自己丢回床上,瘫着一动不动,前所未有的挫败。
当夜,屈雪松洗完澡,正要倒头就睡,一个电话把她混沌的大脑叫了起来,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震耳欲聋的音乐。
其中掺杂着一道惊恐的女声:“你们想干什么?!”
屈雪松猛然坐起来,是程归鸢!
作者有话要说:大风筝:我要继续去献身了:)
屈老师这种人除了没脸没皮,套路千千万,我估计也没别的办法了,榴莲是要跪榴莲的,大风筝正在努力争取有资格跪榴莲。
第168章
“你们想干什么?!”
屈雪松的瞌睡全都吓醒了,焦急问道:“程归鸢?你在哪里?”
“青梨酒吧, XX街这里。”
然后就是一声尖叫, 声音太过尖锐, 屈雪松都没听出来这道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突然紧绷的神经自动设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是程归鸢发出来的。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屈雪松匆忙换了衣服, 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她工作都是公司安排车接车送,很少有自己开车的时候,放在车库里的车和摆设没有两样。
不熟练地开到半路,她才惊觉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就跑出来了?
她和程归鸢不过是有过两次床上关系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罢了,程归鸢喜欢她所以打电话给她求助,她完全可以把电话转给老程总,或者提醒她去找别人, 完全没必要自己亲自来一趟。
屈雪松着急上了火的心底稍稍降下温,手握紧了方向盘,可她没有掉头,依旧朝着程归鸢报给她的地址驶去。
就当是欠她的吧。
屈雪松这么想着。
她包里随时备着口罩, 她戴着口罩下车后, 走到那家酒吧的门口, 阴影处,再次给程归鸢拨了个电话,万幸程归鸢接了起来。
“屈姐姐。”她声音有些涩,还有惊魂甫定的余悸。
“你在哪儿?”屈雪松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红红绿绿的灯光晃得她眼睛有点疼, 试图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清那个要找的人。
“什么我在哪儿?”
屈雪松声音提高了点,口齿清晰地问:“我在酒吧门口,你还在吗?有没有出什么事?”
“啊?我没事。”凳子的倒地声,程归鸢倒抽气的声音,然后是跑动声,“我现在出来找你。”
屈雪松嘴角不自知地一勾:“慢点儿。”
“不能慢,不然你就跑了。”程归鸢脱口而出,那边声音小了不少,像是出来了。
屈雪松朝酒吧门口看去,里面跑出来一个人,很寻常的都市女孩打扮,T恤牛仔白球鞋,在夜色下像是一团蓬勃躁动的青春。
这团青春在屈雪松的眼里静静地燃烧了一会儿,她垂下眼眸。
程归鸢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在她身上热情地蹭着:“屈姐姐!”
屈雪松不自在地挣了挣,没挣脱,于是懒得挣扎了。
缠人精有多缠人,她早见识过了。
不禁有些后悔贸然跑过来。
“你刚刚在电话里,怎么回事?”屈雪松等她黏糊劲儿过去,推开她,退开几步距离,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她,面沉如水,“他们是谁?”
程归鸢对她推开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咬着下唇无声地控诉她,才道:“我以前的同学拉我来酒吧玩,我本来不想来的,但他们说好久不见了,我就过来了,然后玩着玩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其他人起了冲突,打了起来,我当时坐在里侧的一个卡座里,出不来,酒瓶的玻璃渣碎了一地,有两个男人想抓我来着,就我跟你打电话那会儿。”
“你受伤了?”
“没有。”程归鸢摇头,“我一个男同学把那两个人拉开了,我就趁机溜了,本来想打个电话给你报平安的。”说到这,她怯怯地抬眸看屈雪松一眼,“但我怕报了平安你就不来了。”
“……”屈雪松还能说什么,干巴巴道,“下次少来这种地方,实在要来,带着点靠谱的朋友,保镖也行的。”
“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程归鸢委屈地看着她。
屈雪松:“……”
程归鸢上前一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的消息,我还让人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的惊喜,你为什么一点回应都不给我?”
屈雪松叹了口气,说:“我对你是……”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程归鸢打断她,知道她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她想听的答案,“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
“为什么?”
“……”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嵇晗?”
屈雪松这次反应小多了,看向程归鸢的眼里全是无奈,摇头:“不是。”这回说的是实话,自从跟程归鸢睡了两次后,屈雪松每次想到嵇晗,都会想起程归鸢,想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然后就此作罢。
程归鸢看着她,慢慢地,唇角弯起,上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