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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觉醒(GL)(103)

风铃连忙再次运气灵力抵御长笙疯狂的攻击,却因太过仓促,破绽连连,短短数秒便已负伤多处。

“长笙,停下!”

长笙像个杀神,眼中满是愤怒,身上旧伤在剧烈的进攻下崩裂,流出鲜血,她也不曾停下攻势。蒋筝不由心底一凉,下意识目光一转,只见那桌上的香早已燃尽,此时此刻,眼前之人已不是千叶流砂,又如何有能力抵挡长笙的进攻!

不,这不是长笙……长笙不会这样的!

——是人是魔,一念之间。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也许她醒来,便不再是她自己了。

不,不可能!

“住手!”泪水模糊了蒋筝的眼,一如数月前沃克里斯那一夜,她望着飞上天空的巨龙,心怀着同样的绝望。

长笙听不见她的呼声,她双目血红,似是地域中走出的魔,缓步向已被重创的风铃靠近,在其惊恐的目光下举起了手中长刀。

“长笙!”她喊得声嘶力竭,却也终于叫停了那把看似绝情的刀。

蒋筝跌跌撞撞跑至长笙身后,紧紧将她环抱:“长笙,你不要遗失了自己……”不死鸟的灵光试图压制长笙体内那来自黑龙的魔气,蒋筝哽咽着,乞求着,只想追回那个曾经的长笙,“你不是魔,别让黑龙控制了你。”

长笙微微颤抖,眼中血光渐渐褪去,那牵引着她神志的声音,终是渐渐小去,耳畔唯余刺痛人心的抽泣。

“我一直在,一直在等你醒来。”那个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无助,所有隐忍下的苦痛,在此刻终似决堤的洪,近乎崩溃地对她说:“是你让我不要离开你,我做到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没丢下你,那么你呢?”

你怎么,能不坚守自我!怎么能沦为黑龙的爪牙?

长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似陷入了一阵挣扎,挣扎过后,手中长刀落地,她缓缓低头,指尖轻抚上蒋筝的手背,最后紧紧抓住,道:“我错了,任凭你处置可好?”

……

莫妮一脚破门而入时,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风铃跌坐在墙边,嘴角挂红,眉心紧锁,似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长笙站在旁侧,扶着面色惨白、颈间淤红的蒋筝。

一把刀静静躺在地上,空气似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安静得可怕。

弗兰格与拉基随后赶到,见长笙醒来,更似与风铃有过一战,一时也是万分震惊。

“发生了什么?”弗兰格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身旁两人心**同的疑问。

风铃闭眼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意识回归的那一刻起,长笙就想杀她。

“长笙,你怎么醒的?”拉基忙问。

长笙看了一眼蒋筝,道:“一片混沌中,似乎有人对我说,如果我继续留在那个地方,她就杀了阿筝……”

风铃:“……”

蒋筝苦笑:“你们精灵祭司医人的手法真是剑走偏锋……”

***

长笙昏迷太久,早已不知局势现状,可现如今所有的计划都得围绕着她进行,于是她便被四人围起来疯狂灌输了一通。

莫妮说,虽无确切证据指认塔斐勒的所有恶行,但他与路雷克联手,在西南正逢战事之时以援助之名封锁西南一事,已使西南军心向冥络,只是现如今克诺萨斯几乎将大半国力都遣至了国/境线,塔兰不曾真正援助,西南战急,情势不妙,只得自保,短时间内难以伸出援手。

弗兰格则说,先王已受害而逝,路雷克继位,塔斐勒佐政,二人都已沦为魔族傀儡,疯狂在拔出塔兰中不为黑龙所用的反抗或中立势力,塔兰几乎沦陷大半,如今二人更是把手伸向了西南,明显有除掉冥络之意。塔兰当权者向来对远东不怎么上心,两地间的传送阵早已年久失修,如今路雷克急迫的想要修复那个传送阵,命令下达了好几次,柏德统领却是毫无动作,由此可见远东的态度与立场并未偏向路雷克,有极大可能拉拢。

风铃听后皱了皱眉,表示沃多已是岌岌可危,千叶流砂自从失去不死鸟之力,灵力便开始快速枯竭,渐渐力不从心,生命树的封印摇摇欲坠,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如果长笙不能尽快站出来带领艾诺塔结束内乱,发兵全力进攻魔族,抢夺最后的龙骨进行毁灭,怕是要来不及了。

拉基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直到所有人都说完后,才望着神色凝重的长笙说道:“黑龙之力,四方封印都难以彻底压制,不死鸟再强大,也只能短暂压制,蒋筝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

所有人的所有话都在告诉长笙,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消化这一切。

她的记忆停留在数月前沃克里斯那一夜,对于同伴的死亡都还未能释怀,就已不得不去承担起这些本就属于自己,却已逃避了太久的责任。

“我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说出你所知道的真相,剩下的事,有我们。”弗兰格说。

之前之所以不敢去找柏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敢表明身份,长笙昏迷不醒,如果柏德无意相帮,暴露了身份的他们想要逃跑会比较困难,就算柏德有意相帮,见到一个无法醒来的长笙,也难免会产生疑虑——弗兰格以长笙的名义起义,长笙本人却昏迷不醒,谁知这一切是不是弗兰格的一面之词,长笙早已沦为可利用的傀儡。

只有一个醒着的长笙,才真正具有说服力。

长笙低头,默许了一切。弗兰格等人不再打扰她的休息,回了各自的房间。

蒋筝坐在她的身旁,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整间屋子安静了下来,她才轻声问道:“你知道黑龙的魔气已经渗入你体内了吗?”

“我知道。”长笙没有遮掩地回应着,“在那个地方……我能听到他对我说话,就在耳边。他助我破除了母后留在我体内的封印,找回了本就该属于我的力量。”

蒋筝不禁皱眉,望向长笙的目光中满是忧虑。

长笙继续说了下去:“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深陷一片混沌,感觉很累,身子很沉,没有力气去动,也不想睁开双眼。而他,一直叫我醒来,叫我替他做事,我没答应,他便叫我与他说说话……他和我讲了很多话,他说我是龙,是他的后裔,我改变不了天生的血脉。异族都排斥龙,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的身世,到那时,不管我为他们做过再多,恐惧都会使他们对我举起武器。”

“我问为什么,他只说,生而为龙,便是原罪。”

她说着,不屑地笑了笑,道:“人会作恶,兽会伤人,当年的龙族,无非与各个种族一样,只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以自己的方式生存着,却因太过强大,惨遭五族联手专门选择精英培养出的斗龙士屠戮。

龙族未曾真正与其他种族开战,他们尚还强大时选择了忍让,后果就是被五族之人逼得四处藏匿,活动范围、生存环境愈渐变小变差,族人一一亡去……可他们并没有知足过,他们要的,从来都是让龙族消失,再也不能遮挡住他们头顶的阳光,投下哪怕一点点的阴影。”

“可龙族意识到敌人的残忍时,已经太晚了。”长笙静静说着,眼框竟微微泛红:“他们以族中最强的炽·加里为首,聚集了所剩无几的族人奋起反抗,大胜一场后,他们只要求五族废除斗龙士,给他们留一片互不相扰的生存空间。可五族却以此战为由,冠以他们难以饶恕的罪过,一边撤退了部分力量,一边暗中聚集了更多力量,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龙族在即将可以获得一个安稳家园的美梦中,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惨烈袭击,他们用力量夺下的片刻安稳,终究还是被无情粉碎……大战过后,胜利的斗龙士对惨白的龙族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甚至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极端恶意,做出了极其残忍的事。

他们争先恐后地斩下龙族头颅以作炫耀,头被抢光了,就分走骨翼、利爪,甚至尾巴。败者的尸身,像是货物一样被他们盘算着估价,什么部位可以当摆件,什么部位可以铸兵器护甲,什么部位可以打磨成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