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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总有病娇想害朕(56)+番外

作者: 故里安 阅读记录

就连容渊自己有时也怀疑,是不是真的这样简单,就能再收服太子的心。

一个前几月以死相逼都不肯见他一面的人。

容渊苦笑,不肯再想这些事。

这样就很好。

“殿下。”他侧了侧头,轻声唤了一声。

今夜白九川回来得格外早。

戊时二人便歇下,他睡不着,旁边的人怕也睡不着。

“怎么?”

白九川平躺着,秾丽的凤眼合上,那股凌人气势淡化许多,细长的眉淡而高远,难得清贵又和气的时刻,容渊忍不住看了又看。一番准备许久未说出的话犹犹豫豫,“您曾让奴才选,权势还是童瑾。”

“嗯。”白九川的眉动了动。

“奴才说错了,奴才从始至终,想选的只有您。”

白九川霍然翻身,撑在容渊上头,她笑道:“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孤来尝尝味道,到底有多甜。”

容渊拿不准这个反应时好时坏,配合着送上薄唇,探究的眼神赤裸盯着白九川的眼眸深处,喘着粗气被放开,白九川翻回去,在他额上轻吻,“睡罢。”

她的胳膊搭在容渊身上,率先合上眸子。

从回来,头一次被搂着睡觉。

不轻不重的压力与温暖触感令容渊嘴角不受控制弯起,璀璨的眸光打在白九川极具美感的面孔,脱拍心跳伴着容渊心中生出的渴望与幻想愈演愈烈,他光明正大地,偷偷摸摸地,又看了白九川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合上眼眸。

她大约,是真的有重新接受他的心思了罢。

大雨滂沱,乌云蔽日。豆大雨点疯狂拍打清瘦轩窗,前仆后继,汇成细流一同坠到泥泞土地,聚做混浊水洼。起凉风无孔不入,钻进富丽堂皇安乐窝。

“这好吃。”

白竹签扎着冰好的澄黄杏肉递到容渊唇边。容渊习以为常张嘴,青涩杏酸弥漫整个口腔,刺激生出津水,他皱了一张脸。

嗔视过去。

不修边幅捧着人物志窝在椅子里的太子笑,“酸罢,教你总醋。”

容渊抿唇。

白九川推开搭在腿上薄毯,过来亲他一口,“啧,真酸。”

容渊无奈看她。

春处到夏末,这人近来越来越爱逗弄他。

偏巧他愿意让她逗弄。

这让他心安。

“还差多少?”

白九川的眼神瞥到案上公文。容渊是真有本事有胆量,短短几个月,东厂权利不断坐大,招惹不少人记恨。若她再不动手,怕白恒那边也该动手。

音色暧昧沙哑,尾音微微翘起,容渊耳根微红。

近来她也愈发缠他。他眸中波光一荡。

食髓知味,他也想。清了清嗓子,他将捏在手头的毛笔放下,公文一推,目光灼人道:“不差了。”

“哦?”

白九川一声笑,将容渊扯着领子,扯到床边。

月落星沉,战役才结束,外头仍有风雨咆哮。容渊被兴致盎然的白九川折腾得连眼都睁不开,眼皮沉沉地上下粘合,还发着层薄薄的热汗,脑子一顿一顿,便要睡去,临睡前挣扎着眼睛开了条缝,正见着白九川对他罕见柔和的笑。

心中莫名一慌,到底抵不过睡意,他眼睛合上。

白九川收回点在他睡穴上的手。

她披上早在一旁备好的劲装,拔出宝剑,“好好顾看容督主。”

黑暗中有一女声刻板冷硬,“是。”

这一夜白恒中风,口歪眼斜,手脚抽搐,连话都说不清楚。急召众御医,皆无治愈之策,只说是日理万机宵衣旰食给累的。帝王痛定思痛,连夜让位太子,属以国政,自行去汝南山庄带着一众嫔妃悉心养病,真正将朝堂与空荡荡的后宫交给后人。

只是此太子非彼太子。

这太子是新封的太子,容渊。

原来武安伯逆反早有预谋,当年狸猫换太子,本想将容渊杀死,奈何被迫的稳婆心软,没照吩咐在药箱子里捂死撇了,反而托给一双生不出孩子的老邻居。

容渊八岁,稳婆缠绵病榻,受不住良心谴责,将村子里的小容渊催女儿接来,亲口说出实情,并给他一块当年接生得好,皇后赏赐下来的玉佩作为信物。

后容渊养父母突发恶疾,无牵无挂,容渊想起自己身世,用计进宫,成了假太监,多年兜转各色人之间,只想多看自己生父生母一面。

至于与假太子之间的一切,容渊未曾料到。

用计周旋,本想将白九川往正道上领,奈何他烂泥扶不上墙,却让白恒注意到自己掩饰不住的才华。

这次白恒中风,他与白九川一同赶去,机缘巧合,竟让身世之谜暴露。

知道自己“身世”时,已是次日日上三竿。

雨停风歇,似是回暖。

殿中该在他身边的人却没了。

龙袍加身。

容渊捂住肚子大笑,笑出眼泪。

果然,这段时间都是骗他的么!不想要他,又为何这样做!用江山和这些人捆住他,不让他再去扰她?!

他抹一抹眼角,收住表情,向下头跪着的七个黑影冷漠道:“她就没说废太子白九川的下场?”

“废太子白九川已秘密处死,尸骨无存。”

他捂住眼睛。良久,黑黢黢的眼眸睁开。

“好一个尸骨无存。”

新帝白渊继位,国号重明。白渊杀伐果断,手段雷霆,将原本四分五裂朝堂用一个春秋整肃干净,新拔近百天子门生;广开言路,言论相对自由的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盛世之况徐徐描开。

“真不去见他?”

相府楼中阁。雅屋三分,一在白九川这处摆桌椅方凳,瓜子茶水,二在对面横隔翠柳湖泊玉屏风,左端坐琴师尤采,右娇站花娘胡溪。靡靡之音未歇,柳献之走进屋子,捧着一坛子黄酒,将桌上两杯摆开,依次倒上。

“他自己掌权之后,这两年找您可找疯了,就差找到边国去。”

“有什么好见的。我若想见,三年前就不会走,也不会来你这里。”说完,她伸手,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舔舔唇,眼睛仍惬意瞅着对面唱戏的花娘,道:“这黄酒不及上次的桃花酒。”

柳献之也随她喝下一杯酒。看着她毫无生机的侧脸没言语。自打一年前容渊能够独当一面,甚至不断蚕食,将她的势力收归他用时,她便开始这幅样子。

好像再没什么要牵挂的东西。

他时时夜中惊醒,就因总梦见她要真正远走高飞。

“您”

柳献之抿唇,又喝下一杯酒,酒壮怂人胆,他柳献之也不能免俗。

“我什么?”

白九川倚在椅背,笑吟吟看他,见他又咕嘟嘟喝下第三杯,才蹙眉道:“你怎么了?”

她挥手,丝竹停,琴师花娘二人矮着身子下去。

“这么多年,既然您这样坚定打算放下他,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

话借着酒气一吐而尽,柳献之上前,要拉白九川的手,被她灵巧避开,她退到不远处,盯着这个难过的男人,心中叹气:“倒是我错了。”

她当年避过风头,想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便又回京中,本想借住两日,再慢慢筹谋盘下别个宅院。没想到阴差阳错,各事件接踵而至,后来习惯,柳献之没提,她也懒得提,反正要走,何必白费心思,还惹容渊怀疑,便一借借了这么些日子。

她道:“这几年给你添够了麻烦,两日后我便要动身去西域,存在你柳府地窖里的黄金便当作这三年的租金罢。”

柳献之往前的步伐顿住。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他死死盯着她,她的面容柔和,却也冷漠。

良久,他苦笑一声,“您还会回来么?”

白九川迟疑一下,“若有缘。”

这就是不会了。

他摆摆手,头次不讲虚礼,退出屋外。

当年的东宫一分未变,容渊在这处住得夜夜噬心,却仍贪恋般不肯多离开这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