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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号风球(10)

“大考前学校都会留几天放空假给学生的,”许初说,“霍老师连一个放空晚自习都不给我。”

“我不是……”霍长治发现自己又被许初绕了进去,说了几个字就停了,许初吃了点东西,又有力气开玩笑了,让霍长治放心了一些。

“不过我爸以前也常说,放空假是不负责任的,”许初把碗一推,叫霍长治给他再挑一碗,“学生应该像个战士一样复习到最后一刻,再上考场。”

“许初,你被关的这段时间,你家里人呢?”许初提起来,霍长治才想到许初被关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呢。

许初没有犹豫地说:“我大三的时候和家里出柜,我爸妈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霍长治又接不上话了。

“出柜就是同性恋和家里坦白自己的性向。”许初以为霍长治不懂,像解释图纸一样对他解释。

许初还是放了他的放空晚自习假期,霍长治又开了霍久安的电脑,找到了一部老电影,给许初放来听。

9:30 p.m.

许初盘着腿坐在c黄上,湿发又被霍长治拿着毛巾罩起来。

他乖乖擦着,霍长治在书房拿了一本传记书,坐到c黄的一边去。

翻书时不经意间看了许初一眼,许初正把头发从下往上擦去,露出了一截后颈,他睡衣穿的不规整,脖子后面的一颗红痣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在领口上下隐约可见。

霍长治看着,脑海中陈旧的回忆骤然浮现,他终于想了起来,为什么初听到许初的名字会觉得熟悉了,他与许初,有一夜之缘。

是会叫人口干舌燥的那一种一夜之缘。

大约七八年以前,霍长治公司航运产业下的一艘豪华游轮处女航,从香岛起航,开往冲绳,航程十天,他当然也在船上。

那一次始航由于种种原因声势格外浩大,一票难求,还被国内的报纸称作东方铁达尼号,霍长治的爷爷不太喜欢这个称呼,认为太过不详。

在航程结束前的最后一夜,为了庆祝游轮处女航的完满落幕,游轮上举办了一场免费的假面舞会,设置在游轮最大的演艺厅中,只要是海景舱等级及以上的客人,都可以参加,场地上足足来了上千人。

霍长治担心现场安保有什么问题,让助理给他也准备了一副面具,戴上了走入场视察。

他进场晚,舞会进程已经过半,灯光幽暗,自助餐台上的酒水甜点自取,不少客人喝了酒看对眼,当场热吻起来,场面十分火爆。

霍长治觉得没什么问题,刚刚想走,被一只手拉住了。

他现在再回想,确是很冷,又很软的一只手。

霍长治回头看,是一个矮了他半个头的青年,带着遮了半长脸的眼罩,下巴很尖,嘴唇红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先生,跳舞吗?”对方问。

或许是光线和暧昧的氛围作祟,又或是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能将霍长治迷惑到违背原则的东西,鬼使神差的,霍长治没拒绝他。

演奏台上换了一支布鲁斯舞曲,悠长动人,霍长治只会跳男步,青年就跳起了女步,紧紧贴着霍长治,两人呼吸都快挨在一起,霍长治低着头,看见青年的嘴唇红的可以滴水,他差三公分就可以吻住。

如果可以和他接吻,滋味应该还不错,二十五岁的霍长治万分冷静地想。

跳完了一支舞,两人都有些动情,青年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他:“要不要去我的房间。”

霍长治没有回答他,但跟着他走出了大厅,顺着走廊上行,很快就到了青年的房间,是一套阳台房。

一进房,灯也没开,霍长治迫不及待地品尝了青年口中的甜酒味,比他想象的更好。

霍长治第一次和男人做,对方也很不熟练,折腾了很久才进去,霍长治是慡了,青年却疼的身上冒了一层薄汗。

为了方便进入,青年跪在c黄上,霍长治压着他动作,只能看清月色下,他莹白的脊背,和脖子后的那颗如血般鲜艳的红痣。

一场爱做的酣畅淋漓,第二天霍长治起来,c黄上只有他一个人,游轮已经靠岸,客人大部分都下了船,助理找他找得都快疯了。

霍长治只记得青年说自己姓名那两个音节,以为青年姓徐,叫助理翻出了所有阳台房客人的名单来,姓徐的里连单名的人都没找到。

过了半年,助理年度总结找材料时翻到了“许初”的档案,想到霍长治那次不寻常的表现,就将这个客人的那页资料呈给霍长治看,霍长治早已过了兴头,加上工作繁忙,便扔在一边未曾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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