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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30)

这一番话,说完了,苏盏也意识到了,他在跟自己解释。

他低头看了眼苏盏的脚,“以后出比赛,不要穿这么高的鞋,后勤工作大多都是要跑动的。”

她点点头,“其实平时的鞋子都还好,今天这双是新鞋,才会比较磨脚。”

两人之前那么久没见了,想着明天要见他了,苏盏特意在比赛的头一天买了一双新的高跟鞋。

苏盏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把脚伸出来给他看,意思是——别的不怪,就怪这鞋。

徐嘉衍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那晚在北浔孙超跟他说的话。

“女孩子就是得哄啊,不哄得跑啊。”

他破天荒地盯着那双高跟鞋看了半晌,微一点头说:“嗯,挺好看的。”

噗——

大神夸她鞋好看?

苏盏咧着嘴角笑了。

果然,女孩子得哄啊。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问。

苏盏抿了抿唇,笑得欢畅:“我一直都没问题啊。”

得,那就是他自作多情借着抽烟的名义跑来跟她解释这些。

徐嘉衍看她一眼,率先转身,“那走了。”

包厢里。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苏盏一坐下,就被盛千薇拉着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轻笑,“出去透了个口气。”

盛千薇觉得奇怪,“出去上了趟厕所,心情都愉快了?毒素都排出去啦?”

苏盏一皱眉,“你怎么那么恶心呢?!吃着饭呢还——”

说话间,不经意往徐嘉衍那边看了一眼。

他抱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星洲说着话,大概是察觉到她在看他,转过头来,视线对上。

苏盏调皮地冲他眨眨眼,小眼神明亮。

他弯了下嘴角,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去,继续跟沈星洲说话,说的都是cpl职业联赛的事情,苏盏没听懂一个字,然而,她发现,这一桌人都以一种敬仰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听他说他的部署。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疾不徐,视线扫过一圈,也带过她。

眼神多了柔和。

他对自己有感觉吧?

不然也不会特意跑出来在厕所门口堵她,跟她解释那些了吧?

他说他从没跟任何人解释过,就算不是喜欢,也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吧?

反正,她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

吃完宵夜,已经是凌晨了,一伙人洋洋洒洒地从馆子里出来。

沈星洲提议上他的酒吧续摊,小伙伴们忙了一下午,困得要死,纷纷罢手,表示要回去睡觉,过几天还得飞旧金山比赛,等下次开庆功宴再说吧。

所有人都走光了,盛千薇跟着大明走了,临走前还在苏盏耳边说:“你是不是在等我大神?”

苏盏转头看了眼。

刚刚走出包厢的时候,他跟她说,“你等我一下。”

她也不敢走。

盛千薇不胜酒力,每回聚餐什么的,她都是被人扶着出来的,这回也不例外,她抱着苏盏,趴在她耳边。酒气肆意,醉意朦胧,“好羡慕你,跟大神住一起,别干坏事儿哦——”

苏盏懵懵地看着她。

大明在后面扯地得劲,还是掰不开她牢牢抱住苏盏的手,“不愧是练格斗的,他妈劲真大!”

最后,盛千薇自己松了手,跟苏盏拜拜,乖乖跟着大明走了,改去抱大明的肩膀,两人歪歪扭扭去打车,“大明哥,你的胸好大——”

大明面红耳赤,吼:“大你妹!”

两人走到路口,大明骂骂咧咧把她塞进出租车里。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苏盏才回头看,徐嘉衍结完账,把钱包塞进兜里,从后面走过来。

“我去开车,你在这儿等,别乱跑。”他叮嘱。

“嗯。”

黑沉的夜,明镜般的月高悬,街道像是两条蜿蜒不息的河流,车子一路疾驰,风景全在身后。

徐嘉衍把空调打开,又去开音乐,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弄表盘上的按键,瞥她一眼,问:“想听什么?”

“都可以。”

“没有都可以。”

“那就《追梦赤子心》吧。”

他瞥她一眼,眼神里有惊喜,“喜欢这歌?”

音乐缓缓流淌,苏盏点点头,“喜欢啊,特别喜欢歌词。”

特别是那段,

“失败后郁郁寡欢,

那是懦夫的表现,

只要一息尚存请握紧双拳,

在天色破晓之前,

我们要更加勇敢

等待日出时最耀眼的瞬间。”

车子在疾驰的过程中,有好长时间一段沉默,徐嘉衍开车向来不喜欢聊天,而苏盏不敢打扰他,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徐嘉衍倒好车,停好,熄火,说:“到了。”

身旁没了动静,呼吸很匀称。

苏盏今天确实是刻意打扮过的,在知道他回来的第二天,她在商厦呆了一天,买衣服,剪头发,心情愉悦地好想要见男朋友一样。

高跟鞋也是那天刚买的,乳白色,dior明年春季最新款的样式,衬的她一双小脚更加纤莹细化,腿上一件紧身的小脚裤,露着纤细的脚踝。

大衣盖在肚子上,歪着脑袋睡在副驾驶上。徐嘉衍在车上坐了会儿,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时间。

——00:30

然后下车。

苏盏睡醒的时候,发现车里没人,只有她一个人,两边的窗户都敞着,以为徐嘉衍把她落车里了。

窗边上有人敲了敲边沿,苏盏看出去,伴着月色,一道黑影压下来,徐嘉衍弯腰,手搭在窗边,轻轻敲了敲,“睡醒就下车。”

苏盏按亮手机,一看时间,尖叫:“一点啦?”

“你可以再叫响一点,把大家都吵醒,趴着窗口跟看动物一样看你。”

“我睡了多久?”

徐嘉衍走回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把车窗摇上去,又拿出外套,穿上,“没多久。”

苏盏嘟嚷:“你怎么不叫我?”

“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他把车门关上,落了锁,然后看着她说。

苏盏不信,“怎么可能!”

“我还录了你打鼾的视频,要看吗?”他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冲她扬了扬手机。

“变态啊你。”苏盏提着裤子追上去。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盏又在休息室听到了那些人说八卦。

一人端着一杯星巴克咖啡,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听说了么?昨晚那俩又跟太子爷去喝酒了。”

有人懵,还不知是说谁,“哪俩啊?”

王敏丽不屑,“还有哪俩啊,就新来的那俩。”

众人会意。

“就跟太子爷去喝酒啊?”

说的跟自己亲眼看见似的,“跟ted那帮人。”

有人羡慕:“套路也是好,能混进大神圈。”

身后有人拍拍她的肩,苏盏回头,盛千薇的脸瞬间放大,她刚要问她站这儿干什么的时候。

苏盏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声,指指里面,眼神示意——你听。

盛千薇也趴过去,听墙角,一听就气坏了。

话题已经进行到了,

“长得好,再骚点,男人会不喜欢?别看pot那样,一副对女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其实男人骨子里都好色。”

“靠,别这么说我男神。”

王敏丽又说:“小姑娘家家,你懂个屁,我跟你说的,你别不信,面对苏盏那种长得好身段又骚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杨树刚好倒完咖啡要走出来,本无意参与这话题,但多少觉得这话有点难听,看不过去,这才出口提醒一句:“人也是正正经经名牌大学毕业的一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你这么说人,有点不太合适吧?”

女人们话题被打断,又是帮着那边的,心生不悦,嘲讽地看向杨树,“哎哟,这里有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

杨树典型的理工宅男,整日与代码打交道,哪儿会跟人吵架,特别是这种身上长了几百张嘴的女人,气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简直不可理喻!”

然后推了下眼睛,一把拉开休息室的大门。

门外站着两人。

连杨树都惊了一下,这人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围着小圆桌的女人们更是惊了个呆,都有些心虚地撇开眼,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王敏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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