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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贵圈(219)+番外

常台笙静静听着,不接话,似乎在等苏晔的下文。

“比如宗室违制婚娶、行商贩营利之事都会引火上身,僭越更是大罪,但这些把柄我们都能如此容易得到,不得不令人起疑。”太顺利了,反而觉得这其中存有阴谋。

听苏晔此般解释,常台笙亦觉得有些纳闷,道:“段书意若这样精明,想来不可能是任人宰割之辈,面对区区地方父母官竟如此乖顺地接受软禁处理也有些令人费解。”

“你借落水一事故意给他找麻烦,他则将计就计,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做很是别有用心。”

“节骨眼?怎么了?”

“内 库官银被盗一事,经查证其背后主使即是西南端王府。一介藩王,盗取大量官银,除了潜谋不轨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朝廷眼下虽未明查,但罪证恐怕已搜罗得差 不多。双方一旦翻脸将这层皮撕破,朝廷面临的就是西南府大肆举兵谋反。如此敏感时期,段书意这件事无异于火上浇油,或许,西南府会比预期中要早一些动 手。”苏晔说的虽是藩王谋逆这等大事,言语中却没有半点为朝廷担忧的意味。

西南位置偏远,端王若这些年一直暗中蓄养亡命私建军队,实力自然不可小觑;而如今的朝廷却是积弱不堪,地方上的军饷可能都不能及时付给,要能应对好这场迫在眉睫的谋逆,也不是容易事。

战事似乎在所难免,但从苏晔的神情来看,似乎并没有危急到令人担忧的地步。常台笙极少关心政治,许多事也只能看个表面,至于其中又有何阴谋手段,她没法了解,也没必要知道。

常台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倒是随口问了苏晔府中之事:“这次过来,府里似乎又冷清不少,怎么了?”

苏晔淡淡回道:“大宅内院争端,古往今来也只有那些事。我自生下来,便面对这一整个府院的勾心斗角,二十几年早就看腻看透,故而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感到困惑难过。如今只是到了时候,愿意走的就走,懒得走的便安分留下,各自都寻个清净合适的归处,没什么大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常台笙便没有再追问。眼见时辰不早,她便不再叨扰,起身打算回客房。将门打开,却见常遇安安静静站在外面,怀里抱了两册书,仰起头看她:“姑姑要回去了吗?”

常台笙揉揉她脑袋:“是啊,打算回去休息了。”说着瞥一眼她怀里抱着的书:“你这么晚还要读书么?”

常遇点点头:“有些字不认得所以过来问一问。”

她说着歪过脑袋,视线绕过常台笙往里瞅。此时苏晔闻声已起身走了出来,常台笙偏头看他一眼,随后同常遇道:“姑姑回去教你罢。”

常遇声音清脆地应了一声,随后腾出一只手来,抓过常台笙的手,又很是有礼貌地同苏晔道了别,还稚声稚气地说了总是晚睡对身体不好,这才跟着常台笙离开。

小姑娘识人脸色,在哪儿都是贴心的存在。她自己也许意识不到,但她的心始终是向着别人。小心翼翼地,希望身边的亲人都高兴喜乐,自己的情绪则已懂得深藏。幼年时便是如此,长大后不知会怎样。这般冷暖悲喜都为别人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苏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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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等了三日,杭州那边没什么值得知道的新消息,谢氏倒是过来了。陈苏二家素有来往,谢氏亦见过苏老夫人及苏晔,故而她的到来并没有让苏府的人感到唐突与陌生。

苏老夫人与她一番寒暄,让管事给安排了客房,留了饭一起用过,这才放她去休息。

谢氏自老夫人那里出来,便与常台笙一道去看了看常老太爷。老太爷身体比先前要好一些,但毕竟是脑子糊涂且行动不便了,晚辈们看着也觉得心酸。谢氏清楚常台笙家境,如今看看,她这些年独自一人撑着整个家,也的确是不容易。

谢氏在一旁看着常台笙陪常老太爷下棋,外头有昏昏日光照进来,气氛温馨却也有些寡凉的意味。她正惆怅时,门口忽有个小脑袋探进来,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扒拉着门框,目光触及谢氏便连忙又将脑袋缩回去。

谢氏起初以为是苏家哪个小孩子,转念一想,苏家哪里会有小孩子?遂悄悄走出了门。常遇站在廊内还未走,她不认得谢氏,死活猜不出眼前这妇人同自家姑姑什么关系,于是没敢胡乱称呼,只低头象征性地行了个礼。

谢氏见她眉眼中与常台笙有那么几分相似,随即便猜到她是与常台笙相依为命的那个小侄女常遇。她正要上前与之说话,常遇却拎起之前放在地上的书匣,低头又行一礼,说:“我要去学堂了,傍晚时才能回来,请帮我转告姑姑,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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