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贵圈(23)+番外

他眼里大概什么都没有,对于他来说,就算眼前有个快要死的人,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常台笙这样想。

她走过去带常遇往外走,陈俨走在后面。本要各自上各自的马车,但陈俨却说那地方只有他知道,然后他看看常家那匹拉车的老马:“每天跑那么多路,你不觉得它很可怜吗?”

一旁的常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要让它歇歇……”

既然都到这地步,常台笙也懒得再与他客气,带着常遇上了他的马车。

一上车,常遇便凑到常台笙耳边,小声道:“姑姑我可以开帘子看着外面吗?我很认路的,不论被带到哪儿我自己都会认得回来的路的。”

常台笙闻言不由笑了一笑,这丫头真是的,既然这么怕被卖掉,还胆敢上外人的马车。

陈俨寡了张脸坐在马车另一边看着,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凭什么那小丫头想怎样就怎样,一会儿拉常台笙的手,一会儿要她抱,一会儿又贴耳根说话,还惹得她笑?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呵……也不过就是身为家属的特权罢了。

常遇靠着常台笙百无聊赖地拆手里的一只大鲁班锁,陈俨淡淡瞥过去一眼,忍着看她慢慢拼完,心里已经别扭地将那个步骤重复了无数遍。手下败将。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了,那小丫头拼得累了,这会儿已经将脑袋埋在常台笙怀里抱着她的胳膊睡觉了。

陈俨别过眼。

路途似乎有点远,常台笙这会儿搂着小丫头安静坐着,也闭上了眼假寐。她忙了一整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天气凉了,她浑身都没什么温度,只觉得心里沉沉。崇园的牌子回到芥堂,那曾经属于常家人的崇园牌子百年后的回归,也不知道是不是幸事。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人到底为何要将牌子送回来。若知道那人是谁就好了,可从哪里查起呢?她毫无头绪。

人在假寐状态下想烦心事,总会不由自主地轻轻蹙眉。

常台笙眼下就是这般。

车子又行了一程,陈俨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偏头看看手边的厚毯子,又看看闭眼睡觉的常台笙,遂将毯子拿起来,很是理所应当地要给她盖上。

他靠近她时,借着车内昏昧灯光,瞥见那额头上已经快好的伤口,结痂的地方已经剥落了,露出粉红色的新皮肤。他凉凉的干燥的手,不由自主地探过去,轻碰了碰那里。

常台笙陡然睁开了眼。

☆、12【一二】

常台笙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然后移向他手里抓着的毯子,很坦然地接了过来,下一瞬却转头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睡着的小丫头盖上了。

陈俨似乎要说话,常台笙却将手指移至唇中央,示意他闭嘴。

陈俨乖乖坐回原位,看看被她搂在怀里盖着他的毯子的小丫头,心里却轻哼了哼——家属的特权,都是家属的特权罢了。

又行了一炷香的工夫,马车这才停了下来。常台笙下意识地撩开帘子往外看,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饭庄酒楼,而是——一座巨大的私宅。

小丫头这会儿动了动,抬手揉揉眼睛看看外头,再看看她,说:“下去了吗?”

常台笙索性连同毯子将她一起抱下去,陈俨亦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看被抱着的常遇,言声冷淡:“五六岁的人完全可以自己走——”他睨了一眼常遇的脚:“你脚坏了吗?”

常遇反而将脑袋埋进了常台笙怀里,扭头不理他。

常台笙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笑了笑,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后脑勺,继续往里走。

侍女小厮都在门口候着,看着阵仗很大的样子。常台笙偏头两边看看,微微抿了唇。杭州城里巨富很多,但将私宅建得这么偏僻的倒是极少,大抵是外宅之类。

她问得直截了当:“我能知道这座宅院的主人是谁么?”

陈俨却回说:“我不关心这个,我只知道厨子手艺好。”

“所以,主人请你赴宴,而你——带上了我们?你征求过主人同意么?”常台笙语气和善,循循善诱得很,仿佛在与一个不谙世事礼节的孩子说话。

她话音刚落,便有管事不急不忙迎了出来。那管事不卑不亢地给他们领路,在中厅门口停了下来。

陈俨看常台笙一眼:“这种时候只想着吃的就好了。”

说话间门已是被打开了。常台笙往里看一眼,只见已有一男子入座,华服考究,也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这是主人吗?但他坐的却并非是主位,那位置空了出来。

陈俨似乎是很有礼貌地请她进去,常台笙与那人略略颔首,随后将常遇放了下来。常遇很会察言观色,裹着毯子乖乖巧巧站在姑姑身边。

上一篇:荆山之玉 下一篇:两袖清风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