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贵圈(94)+番外

常台笙上前送程夫人出府,见她将信封重新揣进袖袋,遂随口问了一句:“银票么?”

程夫人没吱声,临到大门口时,却停下步子:“他虽是陈家庶子,但陈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尚书大人现今虽由得他胡来,但毕竟是官宦人家,常堂主心中最好有个数。”

面对这提醒,常台笙也只淡淡给了一个笑,语声客气:“您费心了,路上小心。”

程夫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口,常台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裹紧了身上衣服往府里去。已经倾家荡产甚至负债累累的程夫人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还?若那信封里当真是银票,那她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常台笙想了会儿,没甚头绪,遂重新回了书房。

推开门,屋里没有人。看来陈俨并没有折回书房,而是直接回去睡觉了。

——*——*——*——*——

常台笙接连两日都为了那些板子忙到深夜,杭州的冬日越发深,忙完了再回去实在太迟,冷得让人受不了,她遂直接睡在芥堂。

这日一大清早,她还迷迷糊糊睡着,书房门板就被人拍响了,她赶紧坐起来,外边是五台馆馆主李崧的声音:“常堂主,醒了吗?”

和衣睡着的常台笙立刻掀开被子起来,动作麻利地将自己收拾一番,打开门出去。

李崧站在门口就问她:“书船沉了这事你没同杨友心说么?”

“我找过他,也遣人去建文馆知会过。”常台笙一时间根本找不到杨友心本人,遂也只能这样通知他书船半道沉了的事。

“要命……”李崧道,“我岳丈今早说苏州府衙那儿来了文书,说要杨友心回苏州协助审案。杨友心这会在我那里待着呢,得知自己的船沉了还得回去配合知府审案,发了好一通脾气,眼下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你要不先跟我过去一趟。”

李崧语气很急,常台笙这会儿也全然清醒了:“容我去洗把脸。”

待她洗完脸出来,逮住宋管事,悄悄道:“陈俨呢?”

宋管事一头雾水:“他通常都下午才来,您没问过他上午都做什么吗?”

常台笙还真没有问过。

李崧还在前面等着,常台笙硬着头皮就出了门。路上李崧还道:“那边文书上说是状告黄为安蓄意害人、毁人财物,且书状还是个船工递的,真是瞎凑热闹。”

“船工?”常台笙紧了一下眉头。

“是,就那日在船上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忽然递了诉状。”

李崧显然没将事情说得很明确,但他似乎并不知道陈俨报官这件事。可常台笙心里是有数的,那日陈俨去苏州府衙找了他那位做知府的学生,还说要捞船查案等等,没料动作竟这样快。

但这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船工是怎么回事?那日出事,船上的船工不都心虚跑了么?

常台笙百思不得其解,那边李崧却絮絮叨叨又跟她说了一些事,随即又问了书市准备情况,得知常台笙做了两手准备,也总算是舒口气。

马车到了五台馆,常台笙随同李崧下了马车后,一进五台馆小厅,便见杨友心板着张脸坐在椅子里,闷头喝茶。他见到常台笙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好像心里堵得要爆炸了似的。

常台笙安安静静站着,也不回话,等他稍稍平静些,这才道:“船虽沉了,但并不会影响到书市。至于沉船之事,因少了防人之心导致惨剧发生,晚辈深感歉意。但听说苏州那边状告的是居安堂黄堂主,晚辈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杨友心眉头紧蹙,又作痛心疾首状,装得很是到位。

再后面他几声叹气落在常台笙眼里,分明就是老虎挂念珠。她甚至大胆揣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杨友心在操纵。明知道她要用那艘船,又得知黄为安买通某位船工做手脚,遂顺水推舟让船工依黄为安设计的去做,最后再让其他船工出面指证。

而苏州府衙,很可能也已经被杨友心买通。沉船这事兴许只是个开头,后面要怎么整黄为安,谁也不知道。

如今吏治不清明,这些能用钱达成的事,常台笙丝毫不感到意外。杨友心底子比黄为安厚实得多,这些年广印各类小书狠狠赚了不少,沉艘船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不可能因为一艘书船怒成这个样子。

总之常台笙觉得后背一阵冷意。跟杨友心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李 崧站在一旁不说话,末了叹口气道:“杨堂主要不还是暂且先回苏州罢,那边的事……总要处理掉。杭州书市这边有我与常堂主,至于黄堂主……”李崧没接着说下 去,杨友心已是猛灌了自己一杯茶,跟常台笙道:“书市给我好好办,至于那案子,若要你出面的时候,会找人知会你。”

上一篇:荆山之玉 下一篇:两袖清风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