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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111)+番外

她回头一看,只见是严学中寡着张脸走过来。严学中走到她身侧,停住步子,道:“今日大典上礼官行刺一事得尽快拿出结果,丁礼官及今日宫门搜身侍卫均已被带走,你现在与我走一趟天牢罢。”

孟景春心说这动作也太快了,她还作不得反应,严学中已是抬脚走了。

孟景春速速跟上,忙问道:“不知……沈相去了哪里……”

严学中依旧冷着脸:“受了伤。”

孟景春闻言心一紧,严学中偏头瞥她一眼:“不累命,手臂上划了道口子,不必大惊小怪。”

一道口子?!多长?流了多少血?孟景春恨不得现下就跑去看看沈英伤情到底如何。

严学中立即给她泼了盆冷水:“你见不到,沈大人随陛下走了。”

孟景春百般担心,却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严学中去天牢审案。

******

另一边张之青匆匆赶到,只见沈英右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褪下那袍服,白色中衣袖子已被血浸了一片红,摸上去湿腻腻的,伤口还在流血。由是刀子扎进去,又往下划拉了一寸多,故而伤口很深。

身为医官他都暗吸一口气,沈英却眸色黯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任由他敷药包扎。张之青瞧他这样子,都怀疑他压根不晓得痛。

新皇在一旁看着,只道:“沈大人既受了伤,便回府歇着,等伤好了再回朝也无妨。”

沈英脸色依旧淡淡:“谢陛下。”

新皇挑眉看他一眼:“你有救驾之功,朕还未赏你呢,谈什么谢?”

沈英看一眼张之青,张之青很是识趣地开口道:“沈大人这伤静养即可,不要劳作,免得伤口开裂。”

新皇便道:“张太医有劳了,退下罢。”

张之青行礼告退,提着药箱便低头走了。

沈英这才开口道:“臣有一事想提。”

“说罢。”

沈英单手将地上那件袍服拎起来,从袖袋中摸出折子,递了过去。

新皇将折子接过来,迅速翻看完毕,轻勾唇角,脸色却是淡淡:“推行女学?”

“臣虽不敢妄揣陛下在楚地时推行女学之意图,但既然楚地推行女学的结果利大于弊,何不天下推行?”他坐在天子对面,这话甚至算不得是商谈的口吻。

新皇看看他,又看看那折子:“你仍是写着一手好文章啊,可这折子上所陈理由好似冠冕堂皇,朕怎知你不是为了私欲?”

沈英神态沉着:“就算臣写这折子是为了一己私欲,陛下迟早也是要推行女学的。”

“沈英啊。”新皇忽然直呼其名,语声却是淡淡的,“有些事情你身为臣下是不能看得太清楚的。”

“臣僭越——”沈英略停了停,“但陛下的中宫之位难道将来要一直空着么?”

新皇道:“朕可以暂不立中宫,等到那个人肯走出来为止。”

沈英道:“臣亦可以替殿下堵这群臣悠悠之口,绝不会出现有人催促陛下立中宫之事,直到——臣之私欲亦了。”

谈条件到这程度,沈英也算得是头一号人。新皇忽然笑了,仿若回到年少时互谈条件的样子,真是幼稚。

新皇斜睨他一眼:“孟景春有那么好?”

沈英心中忽地舒了一口气,他猜他已经知道,果然是已经知道。

沈英脸上有浅淡笑意:“臣心中,她便有那么好。”

新皇自然已查过孟景春的来历,且知十多年前那桩案子与沈英的关系。这世上因果啊……

话至此,沈英已是起身,低头拾起地上那件沾了血的袍服,正要告退,新皇却是叫住他:“你的事还未忙完,若有想退隐的心思,暂收一收。”

沈英背对着他,连头也不回,只略略哑了声音道:“臣自然知道,臣只是想娶个夫人了。陛下虽无中宫好歹有其余佳丽,臣没有的。”

新皇淡笑,却只说:“回去好好歇着罢。”

沈英这才走出门,又单手将那门关上,右臂伤口疼痛难忍,心中却轻快非常。

他沿着御道走出了宫门,天气好得简直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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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英在府中一歇便是好几日过去了,不上朝,不理政事,在家中闲晃静养,看书逗鸟,活脱脱似个纨绔,孟景春却因丁礼官这案子忙得早出晚归。

丁礼官那日能将匕首带上殿,自然是逃过了搜身侍卫的检查,但盘问下来,几个搜身侍卫却无一个是可疑的。这丁礼官在狱中几次试图自尽,都被狱卒及时拦了下来,盘问起来,便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开口。

孟景春心说这丁礼官平日里在礼部人缘口碑都甚好,若有什么动机的话,也只有一条了——

要么丁礼官是废太子余党,要么就是其受制于废太子余党,故而在登极大典上闹了这一出。这动机很容易便能推得,想来新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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