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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174)+番外

沈英这几年照料人的本事有所长进,但劝解安慰旁人,他依旧技巧拙劣。孟景春用不着他劝解开导,反倒是他自己总成为被疏导的那个人。

面对一脸疲态又无可奈何的董肖佚,他顿时哑了口。往常她明眸善睐,不必开口,眼中气势都咄咄逼人,如今这模样,看起来倒有些不似董肖佚了。

沈英只道:“我听闻有些人产后便是如此,容易疲劳且情绪可能低落些,兴许过了这阵子便好了。我不耽搁你时间,事情处理完早些回宫罢,天都黑透了。”

董肖佚闻言转过身开门进屋,沈英便独自离了政事堂。

他回到府中已近戌时,虽如此,府中却仍旧很是热闹。沈时苓今日刚从楚地回来,觉着沈宅怪冷清,遂与严学中一道往菽园来,顺道瞧一瞧侄子。

天气很冷,孟景春白天让厨工备了馅儿,晚上包饺子。沈时苓在一旁抱了会儿阿树,见他睡着了,便很是不舍地又交到乳母手中,坐下来看孟景春包饺子。孟景春本来手艺拙劣,入冬后悄悄包了几回,如今却也包得挺像模像样。

天色渐晚,见沈英还未回,孟景春怕沈时苓与严学中饿了,便让厨工先下了饺子,又去烫了一壶梅子酒。

席间严学中问她是否还打算再回衙门,孟景春道:“眼下是不能了。”

一旁的沈时苓抿了口酒,却说:“衙门里有什么意思,朝中俊才虽多,可能往上爬得飞快的,却没有几个。继续在衙门中耗着,家里的事情也想顾,极有可能两边都周顾不好,反而累了自己。”

说起来也是,孟景春当初考功名不过就是想解开当年的一个结,如今案卷也看过,事情始末也都知晓,继续耗在衙门里,已超离她本意之外了。

三个人吃得差不多时,沈英回来了。沈英见府中点了这么多灯,猜也猜得到是沈时苓到了。

他进屋将挡风斗篷摘了挂起来,闻见饺子香已快要饿死。孟景春赶紧起了身,说去伙房再煮一盘饺子来,沈英却也跟了出去。

孟景春回头,笑说:“你跟出来做什么?”

沈英两步走上来握住她的手:“冷啊,找个热乎的手取取暖。”

孟景春也不理他这打趣,两人携了手往伙房去。沈英道:“时苓趁我不在又与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说不要再去衙门了。”孟景春觉着冷,哈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我原本也不打算再去了。”

“难不成你近来研习医书还当真琢磨出门道来了?”

孟景春“恩”一声,故意拖长了尾音:“是啊我还打算在门口挂一匾额——悬壶济世,下头再题一行小字:疗效不予保证。”

沈英揉揉她脑袋,已是到了伙房,等厨工下饺子间隙,孟景春又不知想起什么,随口问了一句:“说起来……董大人还好吗……”

沈英却只说:“不是很好。”语声明显矮了下去。

连他都这样回,想必是真的不好。孟景春不知说什么,侧身靠着沈英,看着灶台上腾起的白雾走神。

沈英不想连她也因此郁郁,便道:“人走自己选择的路,冷暖自知。你我皆是旁人,体味不到其中悲喜,故而……”

孟景春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倏地直了身:“相爷的开导太拙劣了,行啦,饺子都好了,先回前边。”

厨工将饺子盘递给她,她端过来便匆匆往前边走,怕饺子凉了。到前边,沈时苓见他们一起过来,还忍不住揶揄了两句。

沈英坐下来问道:“今日回来的?代悦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有书看随便怎样都好。”沈时苓仍是百无聊赖地抿着小酒。

“听说家里替她说了亲事,你把过关么?觉得如何?”

沈时苓搁下酒盏:“那小子我见过,家里财力雄厚,人品却是一般,且为人没有雅量,略有些粗俗,代悦若是过去,恐怕等于嫁了枯木。爹看人的眼光不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顿了一顿:“夫妻夫妻,若回了家连话头都接不上,我吟一句诗你说什么破玩意儿,那两个人都是受罪,还是不要捆在一起的好。”

沈英闻言淡笑笑,拿过小碟倒了点醋,又说:“那怎么办?一门亲事又打了水漂。”

沈时苓相较沈英似乎开明得多:“能怎么办,我们家一个早婚的都没有,都拖到二十多。总不能因为急着将她嫁出去,便随随便便说个人家,就这么一个妹子,你舍得我还未必舍得呢。代悦若没有合心的,我养她一辈子还是很容易的,反正她有书就好了。”

沈英不发表意见,忽然想起陈庭方这茬来,偏过头问孟景春:“你前几日是不是去过圆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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