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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20)+番外

明明是说有话要对她讲,可孟景春都跟着他走了好一阵子了,前面的沈英却还是一句话没有。

孟景春心说相爷也真是会诓人,便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走着。

然沈英却忽回头看了她一眼,孟景春连忙抬了头好好走路。

沈英终是开口道:“人只会趋利而往?”

“诶?啊……下官……”孟景春先是觉着突然,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她呈上去的那封折子。那折子里说人皆是趋利的,这案子里二殿下不仅无利可图,甚至还因此遭人指摘。

“现下虽是推断无甚凭据,终有一日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沈英语气不善。

又是指的她那封折子!

林林总总的道理她确实是讲了一堆,末了甚至还表了决心,一腔热血很是昭然。

孟景春现下回头想想,那折子确实写得很是冒险。

沈英瞧她这模样,心道先前在殿上咄咄逼人,这会儿却是不吭声了。到底太年轻,因此鲜少顾及后果,孤注一掷,吃亏的日子恐怕在后头。

他虽这样想,但话说出来却要耐心温和得多:“人在世会做许多糊涂事,有时并非是有利可图才为之。”

孟景春很是乖巧地点点头。

“今日殿上这样一出,想必刑部已是松了口,大理寺那边徐正达恐也是敷衍,御史台更是没话可说。三法司会审后,这案子便会了结,最迟不会拖过这个月。会审后一旦结案,按常理是没法再翻的。”他慢慢说着,又停了一停,看着她道:“你在折子里信誓旦旦,说要查个水落石出,那就得赶在结案之前。若没这个底气,这种夸海口的话以后不要提。”

孟景春作感激涕零状,猛点头。

沈英这时候却在前头说:“点头我是瞧不见的。”

孟景春一看,他早就掉过头去了,忙说:“相爷说的是,下官明白了。”

前面没反应,孟景春便又加了句:“下官得相爷提点,觉十分荣幸,若醍醐灌顶……”

沈英头也不回,淡淡道:“谄媚之辞,亦是有讲究的。”

“啊?”孟景春心说这相爷真是比陈庭方还挑剔,不过客套一下说几句感激的话,还得拽文辞不成?故而也不理他了。

两人分开后,孟景春一个人往大理寺走。沈英方才那一席话,是为她好没错。但先前在御书房时,皇上让他教自己该如何写折子,他只敷衍讲了两句,出了御书房,倒开始翻旧账仔细说教了。

兴许是怪脾气,又或者是太懂分寸,知什么话在什么时候讲。毕竟为人臣这么些年,且若没些本事,又怎可能被拔擢得这般快。

唉,这般被器重的人也不知过得开不开心。孟景春踹飞脚下一颗小石子,硬着头皮进了大理寺衙门。

离奇的是,徐正达喊她过去,竟也未说她什么,只让她再将案卷整理完誊录一份送去御史台。

既如此,孟景春便装没事人一般埋头干活去了。

——*——*——*——*——

朝内风平浪静了好几日,孟景春却是忙疯了,就连休沐之日都得赶到衙门里来做事情。自韩至清案之后,徐正达似是发觉她还挺能耐,便将好些事情都丢给她去做。

同僚们看着,觉得孟景春这是受器重。但孟景春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徐正达这人很会做人从不得罪上面,总将一些讨人嫌的案子扔给她,让她为难。

谁说徐正达傻帽她跟谁急,徐正达不知有多聪明!

孟景春只顾着埋头做事,连朝中动向都懒得管。

一日,白存林休沐,想着许久未见孟景春,便跑去大理寺衙门找她。孟景春也没空顾得上与他说话,自顾自地将一摞摞卷宗搬进柜子里,白存林瞧她小身板抱着很吃力,便凑上去帮她。

白存林道:“听闻你连休沐都不回去歇着,贤弟何必如此卖力?”

孟景春将一摞卷宗塞进柜子里,揉了揉脖子,瞧了他一眼道:“事情多。”

白存林又道:“先前听闻你在殿上与刑部魏大人……吵了?”

孟景春小声嘀咕道:“真是什么说辞都有啊……”

“诶?”

孟景春懒得重复,又走过去搬卷宗。

白存林急忙忙跟上去:“瞧贤弟这样子,难道是不知那魏大人家的千金要做太子妃了吗?”

“她做她的太子妃与我何干……”孟景春顺口嘀咕着,却倏地反应过来,“白兄是说魏大人家的千金要做太子妃?”

“那是自然,太子明日就大婚了,你竟连这事都不知?”

孟景春瞬时没了声儿。

太子妃乃是皇上亲自为太子选定。这时候对于魏明先而言,与天家结亲乃是无上荣耀。

可见皇上并未因先前的韩至清一案而对魏明先有所猜忌,这关系反倒是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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