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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201)+番外

但木已成舟,怎么办呢?除非沈时苓休夫,他好像也就注定余生只能抱这么个女人了。他以前没指望过有夫人的,现下这样好似已完全超出了预期的模样,所幸……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都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多人婚前可能连见也不能见上一面。盲婚哑嫁的多了去,他却还有幸识得她之前的模样,也算是缘分罢。

沈时苓被他这般抱着,却似乎察觉到什么,倏地掀开了被子,盯着只着一身薄中单的严学中看了半晌。她目光移至某一处,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只憋出一句:“看来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隐疾啊。”

严学中被她这一句话说得陡然间红了脸,他迅速起了身,深吸口气,拿过床架上的外袍便往身上穿,系好腰带这才转过身来,仓促又尴尬地说了一句“冒犯了”便低着头匆匆忙忙出了门。

沈时苓坐在床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起床简单打理一番,唤侍女进屋,梳洗完毕这才往前面去。

他们家不大重视繁文缛节,一大早沈老爷便出去了,沈夫人则坐在前堂喝茶。沈时苓好不容易寻到严学中,捉了他去给母亲请过茶,这才与他一道出了门。

严学中回家取官袍,沈时苓则是顺道过去给严秀才敬茶。

严秀才顿时老泪纵横。

出门时沈时苓却道:“你放心将爹爹一个人丢在这里?可不要又进赌场输得身无分文,被人剁了手什么的……”

严学中顺口便接了下去:“我也担心。”

“换个屋子罢,接到沈府旁边住,也方便你盯着他。”

严学中顿时不知说什么。

“好。”

……

所以请外边的人不要再说他惧内了行么?当真只是因为两个人的想法大多时候总是不谋而合,他就等着夫人发话然后顺水推舟地执行而已。

天地良心。

何况……

在某件事上,他还是有绝对主导权的。

当然,大家又不能进闺房看完然后给自己作证的。

可是做典狱这行,无证人证物等于白说。

于是算了,惧内,就惧内罢。

☆、100【番外】第五篇

我祖父三十九岁那年,官拜国子监祭酒,两年后,拜表辞官,携家眷去了吴江。

据说当时京中送别的筵席一桌又一桌,可天下的酒席,又怎可能吃得完呢?

人世间聚离常有,其实不必担心这顿结束便再不会相见。

与他的父辈比起来,他自己的人生却平静无奇到寡淡。每个人均有自己的选择与周全,出仕归隐也并非最完满的路,求的不过是自己的本心。

他离京那时候,膝下已有二子一女一孙,长子便是我父亲沈筠,我便是那长孙。

我祖母顾安,祖籍便是吴江,顾家世代乃江南大户,有名的书香门第,到了我祖母这一辈,却多少有些没落了。他们婚前并不相识,是当时我曾祖母的一个友人牵线搭桥做的媒,再然后不久,便有了我父亲出生。

据闻我曾祖母管教很严格,眼光也高得很,故而给独子选定的这位妻,也绝对配得上我祖父。这样的说法其实不靠谱,但她的确好眼光,就与她做成那么多赚钱的买卖一样,我祖父与我祖母这桩婚事,后来事实证明十分圆满。

曾祖母在我出生那年便去世了,因为常年在外奔波,许是弄差了脾胃,最后走的时候,那几个月吃下去的东西都吐掉了,只能饮一些流食。据说临终前已瘦成一把骨头,苦熬到油尽灯枯。曾祖父则在我出生前便不在了,他一生为官效命朝廷,传说过世后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许多,都是在他生前不敢与他说话的人。

也正是曾祖母去世那年,我祖父辞去了京城的官职,收拾行装,带着一家人去了祖母的故乡——吴江。

据说我曾祖母是急躁性子,我曾祖父又爱闷声不吭,一讲话便是要戳人痛处。我祖父倒与他们两个全然不像,他心态很是平和,多少年在朝堂之中从未树过敌,也不露锋芒,人缘非常之好,可谓当真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回吴江之后,他自己建了书院,广收门徒,做的虽还是教书匠的活计,却与在京城国子监全然不同了。后来几年,他专注学问,过得很是自得。

可他也会老的。

我父亲总劝他多出去走走,别总在书房里待着。可老人家腿脚已是不大方便,出去逛一逛回来便要笑着说腿疼得厉害,遇上阴湿天气,周身更是沉沉的,怎么都不舒服。

这一年我已弱冠,他笑着说我都快到了娶妻的年纪,却从未出过远门,便建议我离开吴江出去见见世面。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虽然学问未必在路上,但路上却有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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