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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33)+番外

于是孟景春提溜着那鸟笼子回了官舍,一路上这鹦鹉耍脾气一般,一声不吭,孟景春逗它半天,连个反应都没有。

孟景春在东华坊连口饭也没吃,胃饿得难受,便打算早些睡觉。点上灯想起衣服还晾在院子中没有收,又怕晚上会有潮气,连门也未关好,便径自去后院收衣服了。

她才刚收下一件衣服,便听得前面敲门声。孟景春这才想起来先前让沈英帮忙留了粽子,便朝前头喊了一声:“门没关,有事直接进来罢。”

沈英进屋后看她不在屋中,便将食盒放在桌上,径自走到了后院。

昏昏的灯笼照着,孟景春踮着脚收衣服,看上去费力又费时。

孟景春偏过头去看看他,脸上带着笑:“相爷当真给下官送粽子来了?”

沈英却道:“粽子晚上不宜多吃,放在你书桌上了。”

孟景春将衣服收完,猛地想起来先前说要给沈英带点心,心下一咯噔,忙说:“忘了带点心了……改日补给相爷……”

“不必了。”沈英回得冷冷淡淡,径自走过去将晾衣绳往下系了一些,背对着孟景春道,“与其每回晾收衣服的时候踮脚,不如将绳子系低一些。”他停了停,转过身来:“许多事亦是如此。”

孟景春心中叫停,却忙不迭点头。

沈英却未继续这个话题,只同她道:“大理寺近来可还忙?”

孟景春抱着一堆衣服回他:“还好。”

沈英不再说话,似乎打算走了,孟景春却脑子一热,忽然问他:“下官近来余下些闲钱,想存进钱庄里,然京城钱庄太多不知存哪个好,不晓得相爷是往哪家存的?”

沈英闻言,脸上浮了一丝难解的意味,却是难得坦然地回她道:“宝丰。”

☆、【一六】你脑子坏了吗

又是宝丰?宝丰虽称得上三大钱庄之一,却并不是京城最老、底子最厚的一家,按说沈英存的那都该是大笔,又何必往宝丰存。

孟景春正琢磨着,沈英却已是转过身走了。

她回过神,看那背影消失在门口,轻抿了抿唇。幽州水利一案,若其中确实有私挪官银之实,沈英身为督办,必然得受牵连。她看总簿上均有沈英确认签章,出了事会被问责无疑。至于御史台呈具的那份所谓书信,她觉得大有可能是造假,故意钓鱼,愿者上钩。

水利工事牵涉户部工部及幽州州府,官员从中央到地方,所涉甚广。相比之前韩至清那案,这回孟景春倒有些不敢下手,生怕得罪太多人。

于是她第二日一大早便去找了徐正达,将近日所查结果禀呈,末了道:“钱庄背后均有人撑腰,下官实在没有能耐让钱庄交出账簿,可能需徐大人亲自出面。”

徐正达问她:“你能确信这钱庄的账簿中可以查出端倪?”

孟景春心想总不能将惠然给卖了罢,便道:“依下官看,这大笔现银往来,断然是离不了钱庄在其中周转的。”

徐正达思忖一番,又问她:“你要哪一家的账?”

“恒昌与宝丰。”

徐正达见她只挑了这两个钱庄,心想这小子真是越发有自己的主意,便挑眉看她一眼,又沉吟一番:“行,但你得尽快查完,不然打草惊蛇便功亏一篑。”

孟景春怕的就是这个,上回去查,虽是打着户部司的旗号,但谁知道有没有引人猜忌。想陈庭方一介翰林都晓得她在干什么,别说朝中那些耳目众多的老臣。

徐正达请计史大人出面,允孟景春入恒昌宝丰账房各待一日,孟景春带着干粮便一头扎了进去。

两日过后恰是五月五,端阳节。商贾办宴席赏节,寻常百姓家悬菖艾吃粽子,官家则咸休饮宴竞舟祭江。

孟景春自恒昌账房出来时,正是第三日早上,艳阳高照,天气好得一塌糊涂,阳光晒得人浑身燥热。她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在街上走着,什么也不想吃,就这么一路晃到了御街。

今日御街热闹无比,孟景春隐隐约约听了一路蝉声,耳中嗡嗡作鸣,忽被人揽过肩,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那人笑道:“哎呀孟贤弟竟在这里碰着你!”

孟景春一看竟是白存林这小子,连忙挪开他的手。

白存林脸上笑意浓浓,很是高兴的模样。他看看孟景春,道:“孟贤弟莫不是身体不适?脸色竟这般差的。”

孟景春脑子晕晕乎乎的,她亟需睡一觉,便说:“是,我想回去歇着。”

白存林道:“今日泽湖竞舟,陛下在南楼宴请群臣,孟贤弟难道不知?”

孟景春这才想起来今日是端阳节,可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回去睡觉。

白存林瞧她兴致缺缺,便越发不肯放她一个人回去待着,硬是拽着她往泽湖去了,且半途中还买了包绿豆酥塞与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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