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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61)+番外

她竟以为他在消遣她!

沈英刚要开口,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孟景春亦是听到脚步声,沈英已是立刻捂了她的嘴。

那脚步声渐近,终是停在了假山的另一边。

其中一人开了口:“臣闻太子妃已是有孕在身,殿下可死心了?”

☆、【三零】开窍

孟景春立时听出那声音是陈庭方,亦猜到另一人是二殿下。她被沈英捂了嘴,屏息听着,连气亦不敢喘。

二殿下回道:“你就同我讲这些?”

陈庭方轻笑了笑:“太子妃是否当真是那魏府千金,殿下心中难道没有数?臣怕僭越,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说一二,殿下莫要着了旁人的道,到头来伤着自己。臣与殿下相识多年,岂能不知殿下心软。慈悲心善本是好事,但殿下若是因此被人欺了,臣却看不下去的。”

他说完似乎轻叹了口气,又转了个身,继续往前走。二殿下追上去:“她不是魏府千金这样的说法,你又是从哪里听得来的?”

陈庭方却沉默不答,继续往湖心亭那边走去。

待他二人走远,孟景春已然憋坏,抬脚踢了沈英小腿,沈英这才回过神,连忙松了手。

孟景春大喘一口气,一张脸憋得通红。四下寂然,孟景春不知说什么好,沈英亦是没有说话。

方才听这墙角她多多少少有些惊诧。陈庭方所言太子妃并非魏府千金,那这太子妃是谁?若其言不虚,那这便是大事,魏明先肯定是逃不掉的。

孟景春来不及往下细想,沈英却已是微微俯身,双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我并非在消遣戏弄你。”

孟景春心头一紧,呼吸骤然停了一下,连忙避开沈英的目光,手心冒汗。

她低着头小声嘀咕:“相爷定是喝醉了……”

沈英却仍是按着她肩头,嗓音稳淡:“没有醉。”

孟景春对男女情/事饶是再青涩木然,却也知这气氛不对。上一回在官舍毫无预兆地做出那不要脸的事来,又拖她至相府非得让她陪着吃一顿饭,仔细同她上药,还丢给她那么许多旧衣裳,早已超出同朝为官的情谊。就算之前为邻过一阵子,但亦不至于这样。若他不是捉弄消遣她,难道是……出于喜欢?

孟景春想着想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沈英轻轻抬了她的下巴,迫她看着他,又将话说了一遍:“孟景春,我并不是拿你当消遣。”

先前他逼着自己承认,如今亦是要逼着这木头开窍。活了二十七年,也知喜欢一个人并非是难以启齿的尴尬事情,他若躲闪捉弄,便当真什么都做不成。

孟景春被他看得脸上乍红,浑身觉着不自在。她额头沁出细汗来,喉咙口亦是发干,心尖尖似是被人紧紧揪着,难受得她不知要作何回应。

他是传言中少年拜相的俊雅才子,是士子楷模,亦为朝中肱骨。京中多少女子倾慕他,孟景春亦不是没有听过。

若不是恰巧住到了他隔壁,孟景春原以为这样的人,是隔着千万里,怎么也够不着的。

从传言里的模糊样子,到这具象的一颦一笑,孟景春此时竟觉着有些虚幻。

见过他夜深时的倦态,体会过偏居官舍一隅的孤独,知二十七岁的他心深似海,却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要与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所牵扯。

她没有什么好,如何值得他喜欢。

念至此她心中竟莫名泛了酸,喉头都觉着有些哽。

沈英看着她良久,终是忍下一堆想要说的话,松开手站直,缓缓侧过身去,偏头淡淡瞧她一眼:“走罢。”

一场夜雨,竟困在厚厚的浓云中,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已是转了身,只留了个挺直的背影给孟景春。孟景春忙抬手用力地抚了抚心口,似是想将那有些错位的心脏按回原先的位置。

再回过神,他却已是走得有些远,连头也没有回。孟景春连忙跟上去,待走得只有几步远时,便又老老实实地跟着慢慢走。

前面的宴席依旧热热闹闹,孟景春再回席,面对这满桌子佳肴却失了兴致,有些心不在焉。

晚风又大了些,孟景春揉揉鼻子,低头啃一块骨头。徐正达却忽然坐了过来,打了官腔问道:“那万蒲楼的案子,就这么拖着?”

孟景春忙放下那啃了一半的肉骨头,取了帕子擦擦嘴和手,回道:“明日正打算与徐大人说,今日就不急了罢。”

徐正达挑眉,凑过来轻言道:“我知你与相爷混得熟,但你也不能仗着这关系就敷衍衙门里的事,可明白?”

孟景春一愣,难道在旁人眼中,已是这般明显了?

此时她却只点点头,道:“下官明白。”

她本意自然是不愿敷衍自己接过来的事,但万蒲楼此事,处理得稍有不当便会引火烧身,她又岂敢再如先前一样不要命地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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