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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女(128)

郎将忙点头应下,宗亭便继续往外行。他回宗宅取了些东西,随后又去了吴王府。执事宋珍忙迎上来,因太久未见他,一时竟问他为何到此。宗亭瞥他一眼:“急不可耐当我是下堂夫了吗?这里是吴王府,你说我为何要来?”

宋珍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澄清道:“这里也是相公的家。”

宗亭不与他计较,命庶仆去车上取下来几只盒子。宋珍瞧着莫名,宗亭道:“待贺兰钦回京将这些转交给他。”

宋珍心道,死对头竟然还送东西?莫非是毒药吗?他正腹诽着,却又听得宗亭问:“先前让你收的婚书呢?”

“在房里。”

“裱起来,等殿下登基了就送到宫里去给她挂着。若过几日,宗正卿来想要回去,就说婚可以离,但婚书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不准给他。”

“知道了。”宋珍风平浪静地应着,心中却已经是翻天覆地。待宗亭走了,他小心打开其中一只盒子瞧了一眼,里面竟是整整齐齐摆着西疆雪莲,出手实在阔绰得要命。一边是给对头送名贵药材,一边又要同吴王和离,相公之心真是难测哪!

此时延英殿内的讨论也快近尾声,宗正卿最后问道:“若循先帝例,新君登基也该同时册封皇夫,殿下若是现在决定,也还来得及制衣……”

“不用了。”李淳一出乎一众人意料回道,“先帝留了遗诏,按遗诏执行。”

宗正卿瞪大眼:“是、是当真要与宗相公和离?”

“是。”她淡淡说完,又与宗正卿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办吧。”

宗正卿惊得下颌都要掉下来,旁边礼部侍郎抢着回了一声“喏”,赶紧拽了宗正卿一把,宗正卿这才回过神,与众人一起告退往外去。

宗正卿出了殿门,虽然是一脸不满,却还是得兢兢业业去办事。

待翰林拟好制书已是下午,姚翰林捧着制书对宗正卿道:“哎,和离也得写这样冠冕,我也不容易哪。”宗正卿说:“可不是!分明是让他同吴王和离的制书,却要送到中书省去让他先审批,这是什么鬼事情!”

他嘀嘀咕咕出了门,却未在中书省见到宗亭;又去吴王府,除了被狡猾的宋珍呛了一鼻子灰外,连宗亭影子也没见着;最后只得去宗宅,撞上宗如莱便问:“宗相公可在家吗?”

宗如莱认出他,回道:“回来好一阵了,眼下应在房里歇着呢。”说着就往东边厢房去找宗亭。宗正卿紧随其后,嘴里还不停念叨:“相公真是心宽,这般境况下竟然睡得着,也是令人服气。”

宗如莱不理他,抬手敲了敲门,道:“相公,宗正卿到了。”

此时暮色四合,门虚虚掩着,夕阳窜进去,里头却一点动静也无。宗如莱疑惑地再敲了敲门,却仍未得动静。

宗正卿面色一凛:“呀,不会出事了罢?”

宗如莱霍地推门入,房里哪有宗亭身影,他大呼了几声,转头却只瞥见了案上一张字条,一柄尖利匕首稳稳扎在了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宗桑:啊幼如救我

托尔斯泰说“帝王是历史最大的奴隶”,深以为然,不过好歹某人还有一只姓宗的翅膀。



☆、【六.四】寻踪迹

宗如莱正要上前查看,宗正卿却是抢先一步冲过去拔了匕首。他抓起那字条“啊”了一声,辨清其中内容,惊魂不定地攥着字条冲出了门。宗如莱醒过神赶紧追上去,到门口却被宗正卿一推搡,生生退回了门内。

“你在这好好待着!别乱打听!也不许同长辈乱说!”宗正卿将字条揣进袖中,火速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催促车夫道:“快!进宫!”

此时闭坊声咚咚作响,承天门也将关闭,车马声滚滚如雷,逼得地面尘土纷涌、归人掩面急行,车上的宗正卿一脸焦躁,收在袖中的手也不安得发颤。

字条内容写得甚是嚣张,生怕别人不知这恶事是谁干的。宗正卿自言自语叨叨“分明已经得瘟疫死了的人怎么就跳出来了,真是活见鬼”时,飞奔的马车终在鼓声落尽前赶到了承天门前。

已是宫禁时分,人车皆不能入。左监门卫一拥而上去拦车,宗正卿突然来了脾气:“出大事了拦什么拦!”说着将鱼符一扔,跳下车来,捋起袖子就要往里冲。监门官上前将其一把揪住,厉声道:“倘有要事请由得某等转告,阑入可是大罪!”

宗正卿被他这一震,才稍稍冷静下来:“我在这里等,你速遣人去禀殿下,就说事关中书相公,等不及明日再说了!”言罢一拢袖,见监门官吩咐下去,这才松口气往后退几步,回到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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