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销魂账(70)+番外

她等了张谏之一会儿,可等得食物都快凉了,张谏之却还未到,也不知他做什么去了。

白敏中饿得实在不行,便只将面前的一碗粥喝掉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张谏之才匆匆折回来。似是谈妥了什么事情,他看起来要比刚起床时轻松一些,然见白敏中守着一堆食物等他,不由笑道:“怎么了?都是给你吃的啊。”

“诶?那、你吃过了?”

“在伯亲王那里吃过了。”

他见食物都凉了,正要出去喊人时,白敏中却忙道:“不用麻烦了!”

“那挑些点心吃罢,等下了山再吃好的。”张谏之说完便去收拾了行李,见屋中的妆奁被打开了,还回头看了看正在埋首吃东西的白敏中。

小丫头长大了么?那时毛毛躁躁的像个假小子,现今竟对这些物件也有了兴趣?

他放慢了收拾的动作,待白敏中吃得差不多,他系好包袱,朝她招了招手。

白敏中吃得满嘴点心屑,慌忙低头擦干净,一脸好奇地坐了过去。

张谏之伸手取过妆奁中的唇笔,又拿过一盒嫣红的口脂,白色的瓷器中显得那颜色更为饱满精致。

他上身略略前倾,腾出一只手来擦掉白敏中唇角残留的一些余屑,弄得白敏中尴尬地直接僵在了原地。张谏之淡笑笑,用唇笔蘸了少许口脂,伸过去细细在她唇上描摹。白敏中唇形虽小巧但很饱满,涂上口脂更是好看。

似是觉着涂得不够好,张谏之索性搁下了唇笔,伸手过去,以拇指指腹替她将颜色涂匀后,大拇指却停在了她下唇的中央,食指指腹轻轻搭在下方,轻轻摩挲。

他脸上笑意虽浅,然眸中眼色却深了一些。

白敏中顿觉气氛尴尬,紧张地呼了一口气,傻乎乎地望着已经打包好的行李道:“什么时候下山呢?”

张谏之这才松了手,将唇笔与口脂瓷盒放回原处:“再过一会儿罢,等太阳出来。”

“恩。”

“对了……”张谏之忽道,“有个人要与我们一道下山,马车不够,兴许要坐同一辆,会介意吗?”

“不会的。”

张谏之望着她,唇角浮了一丝淡笑,转过头去,似是低头在收拾那妆奁,脸上的笑意却瞬时没有了。

他面对的是方才白敏中坐在这里想起童年回忆的那扇窗,与白敏中一样,他亦想起许多旧事,可却并不如白敏中所能想到的那些旧事一样,能令人唇角浮笑,不由自主地察觉到愉悦。

他能想到的旧事,就像今日来一场接连一场的噩梦,压得他难喘气。

时至今日,许多事已失去了挽回的可能与余地,他能做的,只是慢慢解开一些结。那样……就当真足够了。

释然与不释然之间,相隔很远,但确实也只是一念之差,无论站在那边,都随时能向另一边倒戈。

他要带那个孩子离开这里。

白敏中自然也不会料到,要与他们一同下山的人,竟是那位带着金箔面具的少年。那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很是挺拔,可他只要一出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与冷飕飕的凉意便让人……不愿靠近。

山道上的积雪被连夜清扫得差不多,至山下时,那少年坐上马车,便窝在角落坐着,一言不发,且又是坐在张谏之旁边,白敏中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故而也不怎么能看清他的神情。

白敏中埋头看书,张谏之却将她的书拿了过来,说路途颠簸,看书会伤眼睛。白敏中少了这最后一样消磨时光的趣事,便只好假寐,可她怎么也睡不着,便偏过头去看右手边的两位。

虽只看到的都是侧脸,她却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怪会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侧脸当真好像。

少年的侧脸虽还存有稚气,但细看,其轮廓却像极了张谏之。

她正打量的这当口,少年却忽然朝她看过来,言声冷冷:“你对我很好奇么?”

白敏中忙摆手:“我、没有。”

少年的脸因被面具遮了许多,故而连神情也辨不清楚,但白敏中却觉得他的眼神并不如传说中那么冰冷。与人冷漠之类的,应不是最骨子里的性格罢?

张谏之并未出来阻止,即便听闻他们的对话,也只作假寐状。

但一路行至宅邸,白敏中却再未与那少年说过话。

抵达时分已是入暮,车夫与张谏之道,府中管事似乎不在,故而连门也是紧锁的,张谏之遂先下去了,让他们在车上先等一会儿。

车厢内气氛冷得要命,屋外昏昧的灯笼光照进来。

等了好一会儿,白敏中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有人说过,你长得像谁么?”

“像谁呢?”那少年声音低渺道虚无,“你是有灵力的人罢?难道看不见我身上的诅咒么?我被作祟了……以至于,从来没有人希望我存在。”

上一篇:求女 下一篇:和离?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