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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130)+番外

我不愿继续想下去。只随他去吧,他有他要走的独木桥,哪怕是寒心至极无路可走,他也还在路上……

“被至亲欺骗这种事,以后就都不要再提了。”不提就想不起来,差不多时候就会忘了罢?

“也是。”连翘清了清嗓子,起身将扇面窗合起来,“我偶尔觉得不甘心罢了,想想也认识这么多年,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他继续错下去。若没有沈家那些破事,他在江南定是个风流人物,不知要迷死多少小丫头,如今却成了这样,可见都是命里没有的东西。”

她转过身朝我笑笑:“不说了,明天还有得忙呢,还得将那小鬼头送书院去,你睡吧!”

【六二】北上 ...

我去衙门里报了到,阿彰亦去了书院念书,日子稀松平常。悬桥巷离连翘的住处并不远,我常常是绕道走,心底里对成府尤其抵触。

阿彰又长高了些,天也越发热起来,那日书院里放假,我与连翘便带他去裁缝铺做衣裳。刚到家,便看到送信的差役,我一看是父亲从上州差人送来的信,连忙拆开来看。连翘在一旁笑道:“怎么说?”

我细细往下看:“父亲让我们抽空过去一趟。”

她黠笑道:“还有呢?”

我舒口气:“西边战事顺利,拿下大宛指日可待。”

连翘拍手道:“很好,今晚上你得请我吃饭,我们再商量下去上州的事宜。”

从这里到上州,不过几日路途,但衙门里的事得安排好,同僚那儿都得打好招呼,至于阿彰,将他独自留在这儿也不大好,也得去书院请假。将这些事悉数安排好,我与连翘带着阿彰便往上州去了。

我父亲上任没多久,对上州诸事还不算十分了解,故而也很忙。那日我们到刺史府,也未见他老人家。我母亲说上州的气候的确比西京要宜人许多,脸上也比以前多添了几分笑意。

她又与我们寒暄了好一阵,七七八八的琐事问了一堆,后来提到西边战事,却又道:“也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景况,你爹收到的信报已是迟了些,再辗转到你手中,又要再迟一些,可战场上的事,却又是瞬息万变……”

她说着说着语气便低下去,连翘在一旁笑道:“娘,哪有您这样的,尽说丧气话。”

“也不是我说丧气话,凡事往好里想,却也得做好最差的打算。连永,你自己都想过吗?”

我握着凉茶,竟也不觉得这天气有多热。最差的打算吗?我之前不知想过多少遍,可我如今不打算想这个问题,没发生的事为什么要去担心它?

“我有分寸。”我这话刚说完,便看得我爹进屋了。他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打量一番:“江南果真是养人的地方,气色似乎比在西京时看着还要好些。坐吧,什么时候到的?”

他在我娘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来,端过凉茶就喝。

“到了也没多久。”我浅笑笑,“一路上看过来,上州确实是好地方。”

我爹笑笑:“也就外头看着好,衙门里一堆烂摊子。”他略停,转过去看我娘:“晚饭可准备妥当了?”

“自然。”我娘站起身,同我们道,“走吧,去前头吃饭。”

晚饭虽算不得非常丰盛,我却也见识了几样新鲜的菜品。餐桌上我爹喝了些酒,有些话便当真是敞开说了:“要说大宛,硬啃是肯定能吃下的,并无太多悬念。可关键是皇上打算拿下大宛再往北打,这算个什么事?先不说粮草补给,人也会倦的嘛。这一口气打完,稍稍有不顺,士气便会颓的。何况北边骑兵骁勇——”他摇摇头:“若是君子打法,必输无疑。”

连翘搁下酒杯,朗声道:“爹您怎么跟娘一样,尽长旁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按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她瞥我一眼:“我说得很对啊,你看他们俩,今日这模样,分明是不看好这一战。哪有这说法?!”

“连翘!”我看看她,不禁蹙了眉,“爹说的也有道理,不是长谁志气灭谁威风的意思。但我有句话要说,我们在这里议论没有用,也帮不到,所以争出个一二三反倒伤了和气不至于。至于这仗,若真得继续往北边打,那也是圣意不可违,是胜是负,听天由命。何况就算赢了,赵偱也未必就安好,输了,也未必就会死。我想得很明白,也已敞开心胸来接受一切的可能性,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爹叹口气,又给自己倒满了酒,闷着头喝下去了。

上州之行并没有想象中玩得开心,阿彰念着书院里的课业,我也得尽早回去做事,三人便又匆匆回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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