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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36)+番外

许是还没睡明白,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特别难过。我“哦”了一声,重新钻进被窝里。他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同我受重伤那段时日一样,看上去整个人都毫无精神。他整理完毕,骨节分明冷得发白的手搭上了床头案桌上的冰冷铁盔。他顿了顿,问道:“你还睡么?”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道:“当然,你咳了一晚上,我都没睡着。”

呼吸声像是忽然停了停,冷硬军装碰到床沿的声音传进耳窝,一双手搭在我头上停了一会儿,赵偱哑声叹道:“那就好好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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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血不大好,月事也不像连翘那般规律,来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到了冬天常常睡一整晚手脚都是冷的。赵偱走的时候熄了烛台,屋子里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我翻个身,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探进了他先前睡的被窝里。

还有余温,比起我冰冷的被窝来说暖和多了。我将手搁在里头捂了一会儿,又收回来。如果不立即睡进去,余温便会逐渐散掉,最后那个被窝也就彻底冷了。

我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床帐走神,想起我最后一次见赵怀宁的情形。得知他要去西疆时,我刚给童子科的孩子们讲完课。那时我匆匆赶过去打算送句吉利话,然迎接我的却是因骑兵队伍路过而扬起来的漫天灰尘,灰朦朦的天色里我遥遥看了他一眼,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人的背影很微妙的,有许多人,你不需看脸,就能在万千背影里一眼找到他,其余剩下的那些人,他们的背影才是一样的。

很久之后我仍旧梦到那个背影,和冰冷冷的盔甲以及灰朦朦的尘土混在一起。赵偱和他一样,从出生伊始就没有了选择,世袭将军并不好做,这是一条没得选的路,从一开始就得这样,一路走下去,谁也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

我想若是有一天,我要送赵偱出征的话,一定不能只留一个干枯的背影。

成徽以前说我不仅有严重的悲观主义倾向,还有特别强烈的表演欲望,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仍旧一句也不提,站在戏台上依依呀呀唱得无比欢喜。他那时就说:“别人其实都将你当成跳梁小丑,你却乐在其中,不觉得悲哀么?”

每每听过之后我总要难过一会儿,然后沉默大半天,第二天早上起来,戏台生活又重新开始,乐此不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是要按着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的。

我只睡了一会儿,便起来了。熹微的晨光里有些许暖意,不是那种阴沉沉的天气可真好,还能出去多晒一晒太阳。去伙房吃了些热粥,刚出来便撞上赵彰,小孩子抱着一个小坛子拼命往前跑,一不留神就撞进我怀里。

他往后退了两小步,将怀里的坛子抱得更紧了。我蹲下来,摸摸他脑袋问道:“跑这么急做什么呢?”

他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似乎是抱着的坛子有些重,他看上去有些吃力。我刚要帮他拿,他却猛地警觉起来,往后又退了一步。我方要开口,便听得淡淡传来一声:“阿彰,别耽误了婶娘出门。”

赵彰又抿了抿小嘴,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婶娘帮我收着好么?”我将坛子接过来,摸摸他脑袋道:“婶娘先走了,阿彰以后可不能在走廊里乱跑哦。”

他点点头,站回了陶里身边。我起身朝陶里微微颔首,便抱着坛子往内屋走。我低下头嗅了嗅,有淡淡的酒气。揭开盖子瞧了一眼,里头装满了酒枣。

赵彰这孩子又是从哪儿听闻赵怀宁喜欢吃酒枣的呢?特意弄了一坛子并且还瞒着陶里,是打算……

我蓦地停住步子,赵怀宁的忌辰近了。我偏头看了一眼微微发红的天际,想着这与我又有何干系呢,一个人从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前路就走不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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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坛子放回屋内刚打算出门,却好死不死的碰上也打算出门的冷蓉。我没打算同她说话,便走自己的。结果冷蓉却叫住了我:“今日司业大人过来,不一道去么?”

我狠狠咬了咬下唇,转过身又只好跟她一路走。

鄙人活了二十一年,说实话还真没遇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女人,耍不上路子的小招数不觉得很愚蠢吗?虽然鄙人很不幸地中了你几次弱智损招,但那也只能表明鄙人为人忠厚老实……

好吧我收起这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解释,刚想清空脑袋换一换思路,冷蓉就淡淡瞥了我一眼,慢悠悠道:“说起来,这位司业大人对于温讲书而言应当也不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节看大家留言说想看少年爆发。。但是少年同学身体不好就放过他吧……还没到他爆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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