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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128)+番外

我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身边的托比的毛发:“姑父,谢谢你告诉我。”

博登湖畔的金黄落叶飘下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收拾行装。

母亲留给我的一小笔遗产在我四年多的流离生涯中已经花费殆尽,手上没有什么钱,只勉强够凑足机票。

结束租房合约,家具送给邻居,和默德萨克教授告辞。

最为艰难的是送走托比,我没有办法带它走,只好托一个同学照顾它。

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同学费力克斯,他家里养有一只金毛犬,托比跟他的关系也不错。

我开车送狗狗去他家里。

托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仿佛有不好的预感,一直乖顺地倚在我的脚边。

我将他平时的玩具和大包的狗粮交给费力克斯,然后蹲下来抱着他,忽然觉得心酸难忍。

托比睁着无辜温润的黑色眼睛,突然流下泪来,爪子搭在我的肩上,一直呜呜地叫。

我放开他站起来,

托比凄惨地叫了一声,紧紧地咬着我的裤脚。

费力克斯扯住他脖子上的项圈链子:“嘿,托比,乖一点。”

我走出费力克斯家里时,托比不依不饶地跟着出来,趴在铁门上望着我一直汪汪地哀叫。

我转身时泪水朦胧了双眼,但只能流着眼泪决然地大步走开。

就是在这一刻,我亲手扼杀了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软弱。

飞机降落在机场时,眼前不再是针叶林和红色屋顶交织的德国边境小城,而是石头森林的亚热带灰绿色城市。

机场过道墙上是大型的劳通银行的广告标志,我走过时都觉得浑身发凉。

到大厅领了行李,拖着一个箱子走出去时,小姑姑和姑父在等我。

“映映,欢迎回家。”小姑姑紧紧抱住我,眼眶泛红。

姑父都看得惊诧,为了融洽气氛只好取笑小姑姑:“唉唉——女钢铁人也会哭。”

姑父开车载我们回家。

奶奶等在楼下,穿着整齐的丝绸盘扣衣衫,依然是那么和蔼慈祥,只是头发已经全白了,一看到我从车上下来,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浑浊的眼泪流下来。

祖宅售出之后,奶奶搬来和小姑姑一起住,只是他们夫妻两人都忙,没有时间照顾她,我和小姑姑商量,给奶奶找一个看护,她的身体渐渐变差,还是找个人照顾比较好。

待到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我提出外出找房子住。

奶奶思想始终传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我轻声说:“我习惯独住。”

小姑姑低声劝她:“妈,现在的小区治安都很好,映映喜欢就随她吧。”

她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我去看房时相中一套地段不错的两室一厅,房主是一对因为工作外调的年轻夫妻,小姑姑陪我去看了一次也觉得很好,可是我觉得房租有些贵,我手头已经没有什么钱,我们自小家境还算优渥,因此她甚少为钱财发愁,我知道她执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法律援助,姑父在大学里任教薪水也仅是过得去,江家彻底没落之后,我知道他们两人也不是很富裕。

小姑姑坚持要帮我租下来,我也只好顺她的意。

我很快搬了进来。

小姑姑对我说:“还有一个问题,学校老师要求随时联络江意浩的家长。”

我这时才得知:“爸爸没有带他一起走?”

小姑姑说:“当时经济窘迫,只来得及带的走小的。”

小姑姑和我去了学校,江意浩已经在寄宿学校读高三,但对课业毫无兴趣。

我坐在老师办公室,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一个周之后,我在同样的航站楼,目送小姑姑和姑父的飞机飞走。

从机场出来之后,我搭大巴回到公寓,回来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我拉紧窗帘吞下安眠药沉沉睡去。

最初回国的几个星期,我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我已经适应了康斯坦茨安静和惬意的生活,早上在微风中起来,拉开后院的门,看到的是托比在草地上悠闲散步。

可是现在楼下只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蛋糕店,美发店,直到深夜仍然灯火不熄人来人往。

有时候我独自待在屋子里,听到对面邻居的敲门声都会被吓一跳。

夜里临睡前喝一点点酒,带点微醺醉意上床,看到手提电脑上显示新邮件。

我点开收件箱,是费力克斯,他询问了托比一些我未来得及详细交代的生活习性,然后捎带了几位同学的问候,末了他提及在我离开之后有人在我旧日寓所找我,然后循着托比的去处找到了他,但他已如当日我所交代我并未和任何人说起我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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