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翻着病历卡:“血液检查没什么问题。”
他透过眼镜片看我:“江小姐近期可是有在疟疾流行区居住或旅行史?”
劳家卓点点头。
医生又说:“红外细胞查出有寄生疟原虫,此外,她还有轻度营养不良的情况。”
劳家卓的眉心又深深地蹙了起来。
医生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不用太担心,一到两个疗程可以治愈。”
在回去的路上,途中车停在高档酒楼的外面,司机下去带回了大盒包装精美的食物。
车子重新停在住宅区的楼下时,正是傍晚下班时分,招摇的车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劳家卓下车来,有些抱歉地望着我:“映映,我这两天要出差,没有办法陪你去医院。”
我点点头朝楼上走。
“等一下——”他拉住我,转身从司机手中接过袋子:“要是有发寒和发热的情况,马上去医院,要不然就打电话给我。”
他加重语气:“听到没有?”
“我可以照顾自己。”我说。
“我派司机过来,你按时去做治疗。”他命令式的语气。
我转身走上楼梯。
劳家卓跟在我后面上楼,等到我打开门,他低声开口:“映映,我不打扰你,我就留在客厅,今晚让我看着你,你这几天一直发烧是不是?”
我站在门边:“劳先生,让我平静过几天吧。”
他将手中拎着的几个袋子塞给我,我要关门,他的手却抵在门框上。
他迟疑许久,终于还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还恨家卓吗?姑娘们,你们不适合恨他,只适合爱他。
(四十)
第二天我下楼时,那辆香槟色的轿车静静泊在楼下。
徐峰见到到,从车里出来,朝着我浅浅鞠了一躬:“江小姐。”
他是劳家卓专职司机,主子都不伺奉了一大早从香港过来。
我无奈地说:“徐哥,你回去吧,跟他说,让你不必来了。”
徐峰礼貌地说:“劳先生交代我一定要送江小姐去医院做治疗。”
我绕开车子朝楼道外面走:“我会去,不用你送。”
他亦步亦趋跟上来:“江小姐……”
我回头狠狠瞪他。
他尴尬地退了几步。
徐峰开着车一直跟在我搭乘的公交车后面。
我下车走进医院大楼,徐峰很有分寸地跟在我后面,看着我拿了挂号单,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他方转身离开。
在输液室打完点滴,拿了几盒药片,正准备离开时,护士小姐拿了我的病历卡追出来:“请问是江意映小姐?”
我停下脚步点头:“我是。”
小护士在我旁边低声说:“这是你昨天的B超详细检查单,你的子宫有附件感染,最好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我对着她点点头:“谢谢。”
我将手中的单子揉成一团塞进牛仔裤后兜,走出医院去换地铁线去城北的寄宿高中。
学校老师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江意浩已经一周没有去上过课。
奶奶去了新加坡爸爸那里,家里再没人管他,他真是无法无天,这死仔,我在非洲时只要一能和外界联络,第一个就是找他,他还给我装蒜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好。
我去到学校,老师对他也非常头痛,明年要高考,可是江意浩完全无心学业,老师跟我委婉提及,家人的关心照看,对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非常的重要。
我心里有些愧疚,的确是我疏忽他。
我按着老师和同学提供的地址,找到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街道找到一间地下仓库,推开灰扑扑的大门,激烈乐器弹奏声立刻传了出来。
几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里面,地上一堆电线和几把吉他,我眯着眼逆光隔着灰尘看了一会都不见他,我被高分贝的噪音吵得心烦,站在门口大声地吼:“江意浩!”
几个人动作瞬间停顿。
江意浩懒懒地从架子鼓后面站了起来。
前头弹贝斯的一个男孩子望着我笑:“小浩,你阿姨啊——”
我沉着脸对着江意浩:“出来。”
他头上倒是还是规矩的短发,只不过右边耳朵多了一枚耳钉。
我转身朝外面走,仓库外的一条阒寂无人的小巷,我倏然转身,双目冒火盯着他。
他说:“干嘛啊?”
我说:“为什么不上课?”
他球鞋在地上蹭,过了好一会才说:“不想上。”
我恨不得冲上去揪他耳朵:“那你想做什么?”
他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又不是我妈。”
我扬起手一巴掌就拍他的头上:“我乐意管你啊——”
他被我的暴力吓到:“唉唉唉,江意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