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私人劳家卓(154)+番外

江意浩真是不知人间忧欢。

我微微苦涩地笑,我们总算有过用三五司机佣人的日子,江家的小一辈自小优渥惯了,又怎会懂得柴米油盐。

我总不能委屈了爸爸膝下的这么一个长子。

江意浩回去上晚自习,我回到家查看手头账户积蓄,我回来以后工作一直不上心,根本没存下什么钱。

给他买个进口的爵士鼓,送他上高考补习班,再请个老师专门练习英文,一笔一笔算下来都是不小的费用支出。

待到江意浩读完中学离开本埠,我便再无留在本地的理由,我必须断了自己的念头。

我翌日开始翻报纸去找工作。

我应聘了几间公司,最后在一间港资注册的贸易公司做了一名办公室文员。

劳家卓周末过来时问:“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朝九晚五?”

我白天对着电子表格太久,此时眼前蒙蒙一片,只懒懒应他一句:“生活所逼。”

我打了呵欠进去洗澡。

文职工作薪水太微薄,我很快另找了一份兼职,一个培训机构招聘英文口语老师,一周上两个晚上的课,学校在南大附近,那一天晚上我下课时,在东门外的长街意外见到韦惠惠。

她穿着冬裙短靴,在一个小店门口买热饮。

惠惠也很快见到我,她朝着我招手大声地唤:“映映!”

惠惠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穿了件蓝T恤黑棉衣,闻言马上转过身来。

他打量了好几秒才大步走过来拍我肩膀:“江意映,真的是你!”

他爽朗地大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早已认出他来,他倒是胖了一些,圆脸上的笑容可掬跟以前一样。

是我们大学时戏剧社的老大,

那一夜我随着惠惠和老大去了南爵,咖啡座里几个人站起来,竟然都是大学里熟悉的一班同学,他们见到我都略有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上前来热情地掐我胳膊。

我久未见到他们,看得出来他们毕业后经常见面,聊起彼此近况都是非常熟稔的样子。

老大大学毕业后回湖南老家呆了半年,决定辞职南下,回到母校读完研之后在艺术学院戏剧系当了一名老师。

席间他们谈起老大现在领着一批毕业班的学生排演了一个还不错的话剧。

他们打算在清艺小剧场公演。

他们的热忱笑容和轻快音调,令我想起当年的欢乐时光。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几个旧日老友,陪着老大领着他们班的数十个学生,用最直接传统的方法为即将公演的话剧做宣传。

那些容颜姣好的年轻人站在文艺酒吧的街道,手中捧着票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诚恳地说:“您对话剧有兴趣吗,您愿意支持一下戏剧吗?”

我一般只要不加班到太晚,都会过来陪他们卖票,惠惠也是。

然后我们一群人在深宵的小酒馆消磨时光。

那段生活竟然是我回国之后最充实快乐的一段时光。

没有挥之不去的梦魇,没有压抑灰色的情绪,我靠双手劳作,自食其力,清朗分明,虽然拮据,但心底无比踏实。

除去那个人。

那个人过的寻常生活是如何。

他在三年前在石澳购入的临海大屋,他在港岛铜锣湾游艇俱乐部上停泊着那艘shineseeker,他斥资千万美金置买的私人商务飞机,莫不是港媒时尚界热衷的谈资,平日里他随手搁在沙发上的手工衬衣,袖口绣着的一排精致字母,他身份尊贵,他富比王侯,却如此不合时宜地停留在我两室一居的简陋世界。

如今这个人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我的手机屏幕。

他沉郁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映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我走开了几步,轻轻地应:“嗯。”

那天夜里劳家卓在客厅一直等到我回来,我一身是雨,脚步发虚,可是精神非常满足。

他取来毛巾替我擦拭头发,我头发衣服都沾染了寒气,他忍不住侧开头低咳了几声。

我从他手里拿起毛巾站到了浴室里面。

他手撑在门边细看我面容:“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其实我回来并没有同他说过什么。

我不了解一个人要有多用心,才能读得懂一个人最细微的情绪。

两个礼拜之后,《当我在谈论飞翔的时候你在谈论什么》在清艺小剧场首场公演。

那天我下了班之后赶过来,天空依旧飘着冷肃的绵绵冬雨,剧场外有些老旧的木门口已经有观众陆续持票入场。

我进去帮了一会儿的忙,半途走出来吸烟。

出票的圆形窗口旁的宣传墙上,贴着本场演出的大幅海报,我站在屋檐下,略微眯起眼打量起那张图画的色彩和设计。

上一篇:京洛再无佳人1 下一篇:空荡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