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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219)+番外

病情发作得厉害,他半是昏茫半是清醒,将额头抵在我肩上痛苦地喘着气,忍不住低低唤了一声:“映映……”

他的声音喑哑,弱不可闻,却带了深深的缱绻依恋,仿佛是痛倦到了极处,再无以为继的一声呼唤。

虚汗湿透了他的衬衣,他约莫是痛得太难受,不过是借此汲取一点点的力量。

我的泪眼滚落,却死死咬着唇,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温柔:“家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到医院……”

我不能让自己慌乱。

杨宗文帮忙扶着他的身体,尽量让他支撑下去。

但情况糟糕,他神智开始陷入昏迷。

移动病床推入急诊科时,医生紧急给他注射药物。

二十七楼的心脏科中心,养和医院心外科主任已经进入抢救病室,随后匆忙赶来的几个专科医师,紧张得如大战降临,大外科主任皱着眉头站在手术室外在给院长打电话。

他被送入抢救室。

梁丰年面色亦是发白,但比我镇定得多:“我们前一个月一礼拜之内接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我声音发抖:“他到底怎么了?”

梁丰年已无法隐瞒,只好如实以告:“他左心衰竭,已经是三期。”

尽管最好了最坏的打算,仍是眼前一阵晕眩。

梁丰年拉着我坐下来:“他意志一向坚强,映映,不要太担心。”

我狠命搓脸,平复自己的心绪。

苏见和家骏几乎是同时赶来:“家卓呢?”

梁丰年站起来打了声招呼:“大少。”

劳家骏同我和梁丰年点头致意。

劳家骏走上前同主任握手:“陶医师,拜托。”

那位穿着白袍的中年男子神色稳重:“应该的。”

抢救进行到一半,关心怡赶了过来,她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没事的。”

一个小时之后,劳家卓被送入重症病房。

他需观察二十四小时,不允许探望。

待到医生交待完病情,守在病房外的人相继离去。

劳家骏最后一个走,他在我跟前扶了扶我的肩膀:“映映,我让郭嫂派佣人来帮你手。”

我点点头。

劳家骏略略苦笑:“老二不跟我亲,麻烦你照顾了。”

直到身旁的人走净,高层的病房一片寂静,我的心还是悬在半空中的。

我隔着玻璃看他,白色的床,白色的被褥,他平躺在床上,脸色几乎融入了周围的一片惨白之中,身上围绕着的各种导管,连接着床头的数台仪器。

一颗心被紧紧捏着,我痛得发紧似的张开口吸气。

护士小姐在一旁低声劝我回附属的陪人房内休息。

我坐回椅子上,平静下来,但觉世上已过千年。

苏见回家之后,深夜再来探望他。

套房式的病房内设施很好,苏见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中说话。

他脸上也有担忧:“这段时间他病情反复发作,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他也竭力隐瞒。”

我心里难过:“是我一心疏忽他。”

苏见说:“我担心他意志消沉,最近他工作很多交待给我和几位机要助理。”

我问:“他是不是要放弃了?”

苏见望着我,神色有些不忍:“丰年说他早前已经召过律师起草遗嘱。”

我绝望地捂住脸。

苏见坚定的声音:“映映,坚强一点。”

我仰起脸,轻声道:“我不会让他这样放弃的。”

苏见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苏见离开之后,我继续去看他,然后我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睡着了。

醒来天色已亮,我发现自己在沙发上。

转头看见张彼德的大眼瞪着我。

觉察自己竟然睡着了,我从沙发上惊跳起来。

张彼德先开口镇住我:“他没事,情况已经稳定。”

他说:“苏见怕你又发疯,叫我来看住你。”

我扯了扯嘴角:“我真是一点用处也帮不上。”

张彼德说:“你又不是医生,关心则乱。”

劳家卓在第二日夜间醒过来,他不允许我探视。

关心怡倒是进去看过他一次。

她出来对我宽慰微笑:“他情况还算好。”

苏见他们来了又走,有些重要文件必须请他批示,所有人都是异常繁忙,只有我在医院里,他却不让我进去,衬得我如此多余。

我趁着他睡着时在外面偷偷看他,他半躺着,身上的管子少了很多,人很苍白清瘦。

我给他写卡片,拜托护士带给他。

阴霾的天际高楼之间冷风回荡,圆弧形的落地窗户半开,跑马地的美景一览无遗,午后的阳光稀薄,他难得的精神好了一点儿,我躲在病房外的椅子外,好心的护士小姐给他读我的卡片:敬爱的家卓先生,我是映映,笑脸,我今天中餐吃了栗杏炖鸡和腰片枸杞粥,是阿香送来的,家里非常非常的关心你,括号,我也是,反括号,你若是不喜我不吵你便好,你要是睡着我偷偷看看你你不生气吧,好吧,我干过这事儿,你睡着的时候真英俊,心,我得去睡一会儿,今天我醒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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