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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73)

我跟斯定中已经结婚,照理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我转过脸去,心底的寒霜慢慢浮起来。

我的不快如此明显,斯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你跟李叔不用操心,我让公司来安排。”

我冷笑一声:“你们银山集团的员工福利有好到病休还附送出国旅游了?

斯成也不跟我计较,还是商量的口气:“那么让我安排?”

我不客气地说:“你是她什么人?”

斯成说:“这也是定文的意思——”

我将手撑在桌沿,恼怒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我知道我是迁怒,对他也好,对斯定中也好,我就是恨斯家的人,我知道这不理智,但我感情上接受不了。

斯成低头望了一眼,忽然握住我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我循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我的右手的手腕有几个淡淡的青色印子,眼睛真利,这也看得见。

我挣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道:“不小心磕到了。”

斯成的目光,深不可测的,重新又扫视了我的手腕一眼,却没有再追问。

葭妍出院之后,我返回了旧金山。

也许是我临行时的那一顿怒吼起了效果,斯定中没有再因为我回国的事情找麻烦。

我们继续平静过日子。

彼此不揭伤疤,便什么都好过。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训练,斯定中的康复最近有起色,他可以依靠手臂的力量支撑双拐,能独立能走大约十多分钟,他自己能动了,脾气却越来越暴躁。

我担心葭妍的心理状态,有时正在陪着斯定中,想到了她的事情,便有点走神。

自从我返回米国之后,斯爽给我频繁地打电话,好声好气地做斯成的说客,想要安排妥当葭妍赴欧洲的事情,国内的来电比以往也多了起来,有时怕引起斯定中的不快,我便走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一日上午我挂了电话,回过头便看到斯定中,他自己将轮椅推到了阳台的落地窗外,阴森森的语气:“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听到?”

一开始我还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到后来,我受不了他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更加恨他和斯定文从来没有过一句关心葭妍的话,便直接越过他走进房间里,不再和他说话。

有几次我径自走过他身旁,身后的斯定中就拾起拐杖,将桌面的杯子砸了个稀巴烂。

一天晚上,斯定中做完了按摩,我给他擦拭身体换睡衣,那一天我们刚吵过架,他躺在床上,瞥了一下我的木然的脸,嘴角抽了抽,开始说话:“回国见到大哥了?斯成执掌帅印之后是不是特别的英俊不凡?再回来看到你丈夫这幅残废的样子,怎么?心里特别痛苦?”

我那一瞬间忽然没忍住,恶狠狠地抬起头,直瞪瞪地看他:“斯定中,你少无理取闹。”

斯定中不悦地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心里特委屈?”

我闷头答:“没有。”

我从不表态,斯定中却仿佛一定要从我这里印证一个事实,他坚持不懈地存心激怒我:“你对我大哥这么日夜牵挂的,他知道吗?又或许他知道呢,葭豫,你还不知道呢,你跑出去的那晚,我根本不在家,可是——是谁将我找回让我出去找你来着的了?”

我低着头不答话,心底有难过慢慢地涌上来。

一切都是注定的。

斯定中嘲讽地笑了一声:“他如果在意你,他为什么不自己出去?”

我心头无名火起,只想尽快结束对话,便冷冷地说:“我跟你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一大男人介意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你烦不烦?”

斯定中眼底一跳,忽然抬手掐住我的脖子,额头青筋隐隐暴露:“嫌我烦是吗?谁不烦的你找谁过去啊!”

我喉咙一阵窒息,心头却是悲凉涌来:“若不是有你,我早已经被砸死了,我不跟你过一辈子我跟谁?”

斯定中怒不可遏,捏住我的脖子,一把将我推下了床:“我没求你舍身报答我,你别摆出这副可怜相!”

他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我被他一推,直接摔出了三尺远,幸好房间铺着地毯,我心底打定主意,无论他怎么待我,我一定不反抗。

只是他非得反反复复地提斯成,提到斯成,我便沉默不语。

得不到我的回应,斯定中将一屋的碗碟摔得粉碎。

吵起架来,哪怕我一句话也不说,他自己也能生气万分,而且还不容我躲避,我也没打算躲避,到后来,我下巴、手臂、脖子,所有他能拽住我训话的地方,都满是淤青。

他一定要扯到斯成,并且逼着要我回应,一直到我心灰意冷,有一日我终于说:“斯定中,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巴不得跟你大哥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