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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21)+番外

七初没什么力气,微微笑了下:“我想见你们家主子。”

冷霜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爷今天不见客。语气不容商榷。”

七初叹口气:“哦——”往后走了两步,一个□,往阁内闯进去,冷霜身手更快,伸手一拦,整张脸寒了下来:“你是要逼我动手了。”

七初干笑一声:“不敢,”随即哀号叹:“见见我又不会死。”

冷霜不理会她的胡搅蛮缠,冷冷地说:“那可难说,爷见了你,不死都剩半条命了。爷昨夜一夜没睡,今早上又忙了一个早上,你有事明日再来。”

七初心里静了一下,淡淡地说:“好。”转身要走。

方走得两步,内阁的门缓缓打开,门前的英挺男子敛袖行礼:“爷!“

七初回首见他,萧容荒似是极不喜欢光线,眉头微微地皱起,阳光将他一身映得如薄冰般透明。他一手扶在门扉上,语气比往常有些衰弱:“七初,进来吧。”

七初跟着他走入阁内。

萧容荒走得很慢,步履沉静。以细细的金丝绣着繁复的西域花式的素白缓袍,在空中缓缓划出优美而寂寞的痕迹。

他的背影,孤寂得令人心痛。

屋内仍燃着炭火,帷幔低垂,房中塌上铺着昂贵的貂皮,萧容荒进得屋内,那个一贯淡然如水的笑面公子不见了,他显得有些消沉。

待七初坐下后,他倦倦地往椅内一靠,也不说话。

七初打量他半晌,道:“你伤还没好吗,脸色这样差。”

萧容荒不语,过了一会才静静地说:“七初,你——要走了?”

七初回过神来,闷闷地说:“你受伤这事,无论如何,终跟我有些关系,我需要查证一些事情。”

时间很安静,紫金炉炭火发出细细的哔驳的声音。

仿佛过了很久,萧容荒才道:“七初,我本不希望你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没想到——”他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有多么的残酷。”

七初语气也有些难测,却带着一贯的倔强:“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不明不白的。”

萧容荒看着她,目光中有深深浅浅的担忧,却突然开口:“贺度同你是什么关系?”

七初脸上有些难堪,冷冷地说:“他是我师兄,你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

萧容荒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淡淡地道:“只是这样?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七初脸上一红,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中有愤懑:“萧容荒,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作这副惺惺作态的君子态度给我看?”

萧容荒的语气也沉了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此后,少与他来往。”

“我同什么人来往还不到萧城主来关心,”七初冷冷地道:“江湖上人人称道北庭城主惊才绝艳事事未卜先知,依我看,江湖传言不尽可信。”

萧容荒挑唇冷冷地笑了:“天朝朝堂上还说萧某杀人不见血阴狠歹毒无人能比,这倒是真的。”

七初压低了声音,问:“我知你要相信人很难,但我还是要再问一次?你真的不相信我么?”

萧容荒看着眼前女子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身上披着外衣还有隐隐的血迹,一双眼睛看着他,却熠熠生辉。

脑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又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飞速地想了一遍,贺度如果真的是她师兄,那贺度的身份,她究竟知道多少?贺度是朝廷天齐军的头领,掌管着朝廷最隐秘的一支军队,直接受皇帝掌控,而他被朝廷的天齐军将领所伤,后面的肮脏的阴谋权势算计,她究竟知道多少?

这么长的相处,他感受得到她的关心,但对于这样一个如谜一般的女子,谁知道,这切切的担忧,是真亦假?

在权欲的旋涡中周旋多年,他虽然并未确切查到最隐秘的部分,但也不难猜到,七初与这旋涡最中心,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该相信她多少?

七初再次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沉默。

她握紧了拳头,嘶哑了声音:“你要如何,才会相信我?”

萧容荒看了她半晌,静静地道:“嫁给我,做我身边永远不会离弃的那一个人。”

七初觉得自己的心中那样灭顶的狂烈的喜悦和绝望呼啸而过,所归之处,一片静默,闭了闭眼,她说了一句:“我不可以。”

“那就算了,”萧容荒答得很快,语气有些讽刺:“我料想你不会应,随口说说而已。”

七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最终只是说:“我走了,谢谢候爷的款待。”

她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很开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