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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23)+番外

“你怎么了?”

萧容荒还是安静地站在他那匹骏马前,身形不动,骏马却不些不安,不住地往主人的头上蹭,大鼻中喷发着热气。

七初站到他的身旁,发现他额角有汗涔涔渗出,右手紧紧地握住了胸前的衣服。

七初伸手碰了碰他,发觉他在轻微地颤抖,他抬起有些迷蒙的眼,发觉是她,虚弱地笑:“七初,你没走——”语气竟有些惊喜。

忽然后面一双手粗鲁地伸了进来,拖过了萧容荒的身躯,一个恼怒的声音:“该死,萧容荒,别动真气硬撑,你是要死吗?”

萧容荒轻声说:“长青——”

顾长青怒极:“我说了伤没好,别妄动真气,你没听到吗!”

“好。”萧容荒费力地应了一个字,随即整个人忽然没了力气,靠在了顾长青身上,他再也无法压抑,死死地按住胸前。

七初马上抬手握住他的手,防止他在剧痛中弄伤自己,这发现他虽然是站着,但已然毫无力气,整个人已软倒在顾长青怀中,冷汗不断地流出,他身体痛得都在打颤,胸前的衣襟,血红得沭目惊心。

顾长青马上把他扶了起来,低声说:“伤口裂开了。七初,过来帮下我。”

“姑娘。”沙从殿内走了出来。

在门前的台阶等着的七初马上站了起来,担忧的神情望着他,帮顾长青处理完萧容荒的伤口后她随即被冷霜“客气”地请了出来,空留她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

“爷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流沙说得很客气。

七初点点头,知道现在如若想要进去瞧瞧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她身上担忧疲乏一阵阵涌来,天已经黑了,却不愿意离去。一闪身进了阁前的花草中。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得冷霜和顾长青走出来。

“顾先生,这一味蔷莲花,世上究竟有没有这药?”冷霜忧虑的声音传来。

“据典籍上记载,这世上的确是有这种花的,上次朱子来我也试探过他的口风,应该是有的,不过究竟在那里,唉,你们几个找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白忙活。”

顾长青的声音也没了平时的轻佻,显得有些疲惫。

“倘若真的有,就算是死人,我也有办法从他嘴里问点东西出来。”冷霜哼了一声。

“好了,你主子身子这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们也应该看开点了。”顾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静静走到了殿外,“生死的事,由天。”

七初抬眸间看到了顾长青正负手立在屋檐下望着天,平常惫懒的嬉皮笑脸完全不见了,有着淡淡的悲悯。

只是原来他满腹心事的哀伤,终究只能是抬头沉默。

就如殿内的那人,所有的伤痛,都只能是一个人承担。

顾长青摸着黑走入屋子,在屋前的门槛上,脚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磕了一下,差点摔倒。

“妈的——”他开口要骂,忽然脚下的那个物体动了一动,站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七初,你半夜来我这里做什么?”

男子的脸不怀好意地凑了上去:“想我啊——”

七初伸手拍掉他的脸,走进屋内去点灯。

“他怎么样了?”七初转身问他。

“还好,伤口重新包了,仔细点好好休养,伤口长好就好。”

“已经过了半个月余了,怎么还会裂开——”

“他那点破身体底子,本来伤口愈合就很慢,还要骑马动武,不死都算不错了。”顾长青没好气,径自坐下了倒茶喝。

“顾长青,你跟萧容荒,认识了多久?”

“十年。”顾长青咕噜吞了一口茶:“他不过救了我一次,却搭上了老子一辈子——”

“他怎么救的你?”七初有微微的笑意。

“丫头,你怎么突然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了?”顾长青突然凑近了她。

七初笑了笑:“随口问问而已,你若不想说,就罢了。”

“也没什么,那时我年轻时候风流倜傥,被一个女魔头手下人追杀,受了伤,萧容荒出手救了我,那一战,他也伤得很重,功力散失了一半不说,还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顾长青摔了杯子:“他同我,是用命来抵的交情,顾某欠他一条命,我就还他一条命!”

七初望着他眉目之间似是极为不愿提及的往事:“对不起,我不该提起。”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七初,你是聪明的女子,其实你来北庭,他是很高兴的。他一直都是一个意志异常坚定的人,受伤这些日子来,他表面不说,其实心里抑郁。七初,他很在乎你。”

“对不起。”七初把头埋在了手臂中,暗哑的声音。

“家业大事情多,他又事事为人着想,是宁可天下人负他也绝不负天下人的,他原来很厌世,你出现之后,他好了很多。七初,你多担待他一点。”